张尧今日出门,本就受了气,这会儿连着被驳了面子,更是恼怒。
「你们慌什麽?我只是和赵夫人一见如故,所以请赵夫人喝杯茶,你们怕什麽?再说了,我与赵若甫当年也有情意,不介意和他把酒言欢。」
他这话说的很不要脸。
要是去年,确实,张相公一门,风光无限,权柄在握,端王府只是个没落宗室,算不上什麽,更别提一个赵诚。
可转眼一年,赵诚入了官家的眼,张相公一门人人自危。
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连颂得罪不起冯珍,更得罪不起张尧。
杜从宜赌他不敢动手,来宝更不敢轻举妄动,张尧越发放肆,指着马车吩咐;「你们愣着干什麽?请赵夫人下来喝杯茶吧。」
眼看着就要有冲突,来宝脸色紧绷直接抽出刀挡了句:「不要命的只管来。」
他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只要杜从宜下了马车,他们两的结局谁也说不准。
来宝这样不光激怒张尧,冯珍都觉得来宝太目中无人。
冯珍想阻止的话也忍住了,连颂被冯珍不轻不重看了眼。冯珍的意思就是让表弟出出气,并没有闹大的意思。
张尧这一年怎麽过的他也知道,对赵诚的夫人,他暂且没想那麽多。
马车里传来杜从宜的声音;「来宝,把刀收起来。听说张相公一门八进士,天下读书人传为美谈,今日咱们也见识见识。」
冯珍心想,好一张利嘴。
张尧冷笑:「是吗?那今日让小娘子瞧瞧。」
杜从宜撩开帘子,连颂打圆场:「赵夫人,只是我的客人。两位今日给我个面子,莫要为难。开门做生意,都为了求财,是不是?」
冯珍也是不想闹大,他是知道赵诚的脾气,也知道赵吉丶林汝为丶章奎,这些年轻一辈的分量和赵诚的交情。
这位夫人是汪伯言的徒弟,章奎的师妹,身份并不低。
所以他开口和稀泥:「表弟顽劣,赵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杜从宜从马车出来时,正好遇上麻二带着几个老卒寻到这里。
麻二今日把所有能用的人情全都用上了,要是主母今日有什麽麻烦,那真是他无能了。
他替赵诚办事,赵诚待他真心,他自然还以真心。
麻二比来宝气势足的多,直接让人围住马车,问了声:「可是我们端王府的女眷?」
来宝心里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我奉我家伯爷的命令,来接我家大娘子。各位得罪了。」
来的老卒人人带刀见过血,和张尧那几个花架子长随不一样。
连颂脸色阴沉,两名老卒直接牵着马头,麻二并不得罪人,立刻给三人弯腰作揖,又是赔罪,场面话一句不落。
张尧却觉得他一个奴才也敢落他的面子,伸脚就踹过来,麻二没提防,被他第一脚踹的一个趔趄。
赵诚就是这时候开口的,他也不过来,远远站着问:「张尧,你过来。」
张尧放肆笑:「赵若甫,你家娘子细皮嫩肉……」
他话没说完,麻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人直接绊倒,半蹲在地上扣住人喊了声:「大人,拿住了。」
赵诚一点都不生气,丝毫不愤怒,依旧是不紧不慢过来。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他的怒意了。
冯珍面上不忿,毕竟觉得麻二过於放肆,赵诚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所以冯珍喊了声:「赵若甫,过了!」
赵诚充耳不闻,等到了张尧跟前,张尧满嘴喝骂:「赵若甫,你特麽……」
他带来的人,被几个老卒盯着,也不敢动弹。
赵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伸脚踩在他脸上,慢条斯问:「把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张尧,是个男人就冲我来,对女人动手,你算什麽男人?你爹你爷爷知道你这麽有种吗?你是教训没吃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