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宇的笑意越发不明,他死死盯着徐弋阳,似乎想给他脸上看出花来。
“你不说话我走了,反正也是白来。”徐弋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拉开椅子欲走,却被陈鸿宇叫停。
“人还没来齐。”
“还有人?”
陈鸿宇点点头敲着桌面,正色道,“坐下。”
徐弋阳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杵在同一个空间里。
过了十分钟,走廊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徐弋阳好奇地擡头,猜测来人应该是陈鸿宇口中要等的人,他望向透明玻璃,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好像是两个人……
很快,窗外出现一前一後两个身影,而其中一个他再熟悉不过——那木日。
徐弋阳心里一惊,正巧那木日也看到了他,但对方明显知道他的存在,并未表现出惊讶。
那木日坐在了徐弋阳右侧的位置,跟着来的那位则坐到他们对面,徐弋阳感觉他极为面熟。陈鸿宇环顾一周,眼神始终落在那木日的方向,那木日并未躲闪,坐直了身子。
“来齐了。”陈鸿宇意味深长地说,“隋总,还有那……我该怎麽称呼您才合适?”
那木日微微颔首,“不用这些名头,叫我那木日就行。”
徐弋阳甚是不解,身边的那木日西装革履,正式到让他觉得陌生。
“好,正式介绍一下。毕竟——弋阳好像还不知情。”陈鸿宇故意用暧昧的称呼,徐弋阳恶心得差点撅过去。
“之前公司因为舆论影响,股价大跌,而我们财力雄厚的那木日先生,趁机恶意抄底了股票——通过银河以太旗下某个新注册的小公司,虽然隋总是明面上的控股人,但据我们背调得知,那木日才是真正的操盘手。”
陈鸿宇一本正经地说着,一边观察徐弋阳的变化,果然对方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弋阳,公司出问题的那段时间,你们两个……”
他挑衅地指了指徐弋阳和那木日,那木日眼神一凛,在台下捉住了徐弋阳的手。
徐弋阳手心出汗,自然懂陈鸿宇的意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挣开了手。
那木日回望了一眼,见对方嘴唇抿紧神情严肃,明白徐弋阳内心定然是不痛快的。
“陈总,您真是说笑了。”隋遇是个会来事的主,见双方情况微妙,忙把话头接了过来,“我们是看好公司的未来发展,才选择在关键时刻出手,谁都想利益最大化不是吗?怎麽能叫恶意呢?犯不上啊!”
“是吗?”陈鸿宇表情淡淡,“那既然这样,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以後公司还是由上海这边来经营管理,您意见如何?”
隋遇皮笑肉不笑地用眼神询问那木日,那木日点了下头。
“陈总,我们持有百分之十二股权,当然是要参与经营的,公司每个季度的报表和规划也会全程跟进,合作多了才会共赢。”
此话一出,徐弋阳突然想通了自己今天到场的意义——他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的选择至关重要。
是至关重要,但也是被人左右。
徐弋阳尤为不适,竭力想从这场拉锯战中挣脱,他不想成为任何一方的助力者,从开始到结束,他最大的诉求就是换一个自由,为什麽这麽难!
他再度起身,对着在场的人说道。
“我纹身已经洗了,钱也已经转走,剩下的股份谁想要就直接打钱买走,别让我沾边。”
“那日!”
“坐下。”
——那木日和陈鸿宇几乎同时喊出声。
徐弋阳感到失望,无论是对谁。
那木日没想到徐弋阳这麽沉不住气,看来兜圈子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为了稳住徐弋阳,他转头直接开了条件。
“陈鸿宇,股份你可以全部买走,只要放徐弋阳走。”
陈鸿宇像是在听笑话,“自不量力。”
“不然我一定尽全力搞垮公司。”那木日毫无犹豫地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