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陈鸿宇无话可说。
“我想过我自己的人生,陈鸿宇,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
这句回答足够果断,徐弋阳早就猜到了答案,他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过腮边。
松江佘山庄园,环境上乘私密性强。陈鸿宇新购入的房産,别墅坐落在月湖边,绿树鲜花四季不败,是块风水宝地。
商务车开进庄园,陈鸿宇示意司机下车,徐弋阳蜷在後排弓起身子,战战兢兢直发抖,陈鸿宇锁上门窗,斜睨一眼身旁的人,邪火早已按耐不住,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薄唇抿成一条线,徐弋阳怯生生地擡眸,正好撞到陈鸿宇盛满戾气的眼神,吓得立马垂头又往後缩了缩腿。
皮带抽出腰间,陈鸿宇对折绕在掌心,劲风甩鞭,对着徐弋阳瘦削的背啪地抽下去,徐弋阳顿时疼得反折过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站在湖边抽烟的司机,隔老远听到车里的动静,忍不住侧目望去,只见一只用力绷紧手按在车窗上,随着车子起伏的动静最後脱力滑了下去。
他心疼地叹息一声,回头往更深处的树林走去,既然无法改变他人命运,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封闭的车厢热得出奇,徐弋阳被抽了三次,背上已经渗出血色,额头和掌心皆是冷汗,陈鸿宇对他的忍耐似乎到了临界点,没有任何质问的话,只管一下比一下重,似乎想把徐弋阳打服。
可徐弋阳一反常态,除了惨叫,丝毫没有求饶。
疼痛让眼泪决堤,沾湿了膝盖处的布料,他咬着牙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挺住,就算没有那木日,他也要和陈鸿宇这样的人渣了断。
陈鸿宇准备抽第四下,可擡着的手微微颤抖,始终没有落下去。
他看到徐弋阳倔强的面容和咬破的嘴角,往事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都是因为那木日,两次,徐弋阳甚至为了他跳下了楼。
陈鸿宇的眼眶同样发酸,他不知道自己比那木日差在哪儿,徐弋阳居然会为了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放弃优渥的生活,他把之前所有的股份和钱全划在了徐弋阳名下,到底还有什麽不满足?
就因为他结婚了吗?不,结婚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已经在着手布局,马上他就可以离婚,不会再有欺骗,不会再有後患,不会再有外人插足。
“徐弋阳……”
陈鸿宇的喉咙哑了,难以自持的情绪让他丢下僞装,他蹲下身张开手试图去拥抱对方,可徐弋恐惧地摇头,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陈鸿宇的心狠狠揪住,终于,他也落下泪来。
可徐弋阳只觉得这是鳄鱼的眼泪,丝毫动摇不了他想逃离的心。
“我马上就会离婚……弋阳……”陈鸿宇哽咽着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了,是我不好……”
“等离婚了我带你去国外好吗?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们……一起?”
徐弋阳依旧摇头,抽噎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陈鸿宇像个喜怒无常的小丑,而他就是小丑手里任意捏扁搓圆的气球。
“我们把他忘了好吗……”
陈鸿宇很少如这般乞求他人,这一次,他真的认输了。
“不好。”徐弋阳打断他迟来的深情,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陈鸿宇,我恨你。”
“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陈鸿宇还在试图挽留。
徐弋阳只觉得他无比可笑,闭上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要离开你……”
他坐直身子,背上的鞭痕和胸口的吻痕,同样的鲜艳夺目,同样的血色淋漓。
可一面是爱欲情深,一面是恨海滔天。
叫他怎麽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