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我妈都不准备请,我请你?”晏边嗤笑。
晏河川听出了他的嘲讽,怒不可遏:“我和你妈能一样?她比得上我?你不看看是谁把你养这麽大的!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吗!?你还敢嘲讽我?谁给你的胆子嘲讽你老子!?晏边我告诉你——”
“嘟——嘟——”
边亦安夺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晏边歪头,发现自己妹妹的脸色黑得跟个阎罗鬼煞似的,不知道是想出去索谁的命。边亦安不笑的时候眉眼凌厉地与晏边如出一辙,都是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
“怎麽了?”晏边挑眉问她。
“哥,他太过分了。”边亦安沉着脸,气得浑身发抖。
“又不是在骂你,你急什麽?”晏边存心逗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边亦安双目通红,像是要哭了:“可是他骂你骂的那麽难听!”
晏边抿抿唇,调笑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作声了。
边亦安就维持刚才那个姿势看他,和晏边大眼瞪小眼。
“欸。”
半晌,晏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边亦安,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中午走之前让你办的事就能没做好。”
“哥……”
“算了,明天记得把门赔给我,我今天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哦……”
边亦安非常委屈地同意了。
————
今天要拍结婚登记照,晏边不想搞出什麽穿个T恤就跑过去照相的笑话。那毕竟是要放在结婚证上面的东西,马虎不得。
一大早起来,晏边就在自己衣柜里左翻右翻上翻下翻,黄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被自己的衣服烦死之前找到了压箱底的衬衫。
这还是他正儿八经上班那会儿买的,好些年没穿过了。
衬衫质感很好,对得起当初晏边买它的价钱。
晏边这小出租屋里没有熨斗,边亦安就找来吹风机用热风凑合吹了一阵儿。幸好管用了,要不然这会儿功夫也变不出一件崭新的白衬衫。
还是得赚钱多买两件衣服。
衣到穿时方恨少啊……
背负着边亦安的殷切期盼,晏边难得做了个造型。
他宅家太久,头发已然过肩,平日里松散地垂在脑後,之前出门随手一扎就完事了,像个穷困潦倒的落魄艺术家。
今天晏边找隔壁邻居借了卷发棒,把自己的中长发卷出了好几个弧度,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最後的效果晏边勉强满意。长发蓬松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在额前,遮住了晏边浓郁的剑眉,淡化了他五官上的攻击性,平白添了几分慵懒。
下午两点,晏边准时到达民政局门口。
温继舒也如约而至。
他还是像晏边昨天看到的那样得体,白衬衫黑西裤,藏青色大衣尽显身段优越。黑色碎发在阳光的扑洒下呈现出金色的闪光,鼻梁高挺下颚分明,琥珀色眼睛满载着温柔的笑意。
“今天怎麽没带眼镜?”晏边走过来,首先发现了这个区别。
温继舒一愣,没想到晏边会注意这些小细节:“我不近视,那是平光镜。”
“平光镜?”晏边和温继舒并肩走进民政局。
“对,我昨天上午在学校给学生补课,没机会摘下来,就戴着去和你见面了。”
“你没有近视,为什麽要戴眼镜?”
鼻梁不疼吗?
“我刚做大学老师的时候看上去比较年轻,没什麽威慑力,有老师建议我戴个眼镜试试,我戴了之後发现上课的效果确实好了很多,就一直戴着上课了。”
晏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温继舒的脸,心道现在也很年轻。
又温柔又好看。
上课效果变得好起来多半不是因为什麽威慑力,只是因为眼镜这一元素满足了他们某些奇怪的癖好罢了。
“对了。”温继舒突然想到什麽,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晏边顺着温继舒的动作看去,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打开了盒子,一枚设计精美的戒指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晏边一怔,有些意外:“给我?”
“嗯。”温继舒温和地笑笑,“我们要结婚了,虽然不办婚礼,但绝对不能缺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