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是个大晴天。
温继舒在屋子里到处转来转去进行清洁大扫除,而晏边收拾出了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这麽多书?”
温继舒下楼扔完垃圾回来,就看到晏边蹲在地上给那堆书分门别类。
晏边戴着口罩,只有上半张脸露了出来。
听到温继舒的声音,他只是点点头,随後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把那些杂书翻过一本又一本。
这些都是晏边在J市的老朋友打包给他送过来的,有的沾了不少灰,他洁癖重,先用酒精消过毒了还不够,非要口罩手套齐上让自己有点心理安慰。
晏边打小就有看书的爱好,当了网文作者之後看的参考书也是一本接着一本,他之前没清点过自己买过的书,现在这麽一看,好像真的买得有点多了。
十成新的外国文学名着都有。
啧,真败家。
温继舒眼看着晏边身旁的那座小山越堆越高,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委实有些看不下去。
温继舒走到晏边一旁蹲下,问:“要不我帮你收拾一部分?”
晏边求之不得,立刻把手里的那几本书放到温继舒手上:“有红色和蓝色笔迹的是看完了的,只有蓝色笔迹的是没看完的,没笔迹但拆封了的是看不懂需要查资料的,全新的那些是买了之後又没兴趣的。”
晏边其实把那些书分得挺好,但他的那个朋友打包寄过来的时候,把晏边事先的分类全给弄乱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温继舒被晏边个人风格十足的分类方式稍稍震撼了一下,旋即马上帮晏边整理。
两个人蹲地面上分来分去花了不少时间,清早起来太阳光还没那麽强烈,这会儿到了正午,太阳的存在感顿时攀上了顶峰。
“要不把这些书搬到阳台那边晒一下吧?”温继舒帮晏边分类的时候,发现有好几本书都有些轻微受潮,晏边这种洁癖要是以後把它们翻出来看,肯定会後悔当初没直接扔掉算了。
晏边视线扫过地面上堆着的一大片书,又看了温继舒一眼,神色疲惫地应了一声。
真希望自己以後能改改收集实体书的这项爱好,能看电子版尽量去看电子版吧。
这麽收拾一次,晏边感觉自己已经要神游天外了。
很机械的流水线分类工作,简单但使人麻木。
温继舒和晏边已经把地上的那些书分完了,还有一个小箱子里装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里面最多的貌似是草稿纸和笔记本。
“他怎麽把这些东西也寄过来了?”晏边随手翻了两张纸拿出来看,越看眉心蹙得越深。
温继舒偏头看晏边,指着那个箱子问:“这是什麽?”
“手稿。”晏边回想起自己前几本书的经历,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写小说的时候想不开写了一本解迷探案,这里头全都是自学数理化学出来的。”
该死的高等数学。
写小说的第一道坎儿。
晏边一个大学专业学法的,和数理化根本搭不上边,没想到有生之年接触这倒霉催的玩意儿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破小说。
这破小说剧情逻辑的严谨程度让晏边呕心沥血地熬了好几个大夜。
结果呢?
呵呵,数据极其惨淡。
简而言之,很专业,很有B格,但阅读门槛太高,大多数读者都看不懂。
温继舒对晏边的手稿很有兴趣,把那些书搬完後就从小箱子里捡晏边的手稿看。
晏边见他这副新奇的模样微微挑眉,站在一旁看着温继舒把箱子里的东西翻来翻去。
“阿边,这里怎麽还有个笔记本?”温继舒将那些面上的手稿纸看了个大概,继续往下面翻,却意外发现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晏边脑子里倏地闪过一道光,他忙止住了温继舒打开笔记本的动作,惯来平静的声音里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这个不能看。”
晏边的掌心覆在了温继舒的手背上,牢牢阻断了温继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