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和小夥伴们还聚在一起比谁的虫纹更多更好看来着。
说起来,赛勒迄今为止还没看过莱莫斯的虫纹。
一是他没有兴趣看小屁孩的虫纹,二是雌父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让对方磕着碰着,导致他完全没有跟对方打闹的兴致,就更别说掀衣服了。
“小斯。”赛勒停下脚步,叫住他。
莱莫斯嗯了一声,歪头表示困惑。
赛勒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小斯的背,同时伸出手。
那瞬间,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
手缓缓落到对方头上,赛勒从头发里挑出一片叶子,揉了揉莱莫斯的脑袋,笑道:“笨蛋,有叶子也不知道。”
“坏哥哥。”小斯学着赛勒之前的样子,撇撇嘴,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了。
“等等我呀,小斯,斯斯大聪明。”
欢乐的风吹走了赛勒的忧愁,看着开开心心的小斯,他内心暗暗下了个决定:
“不管对方是什麽虫,都不重要了。他要是雄虫,他来保护对方就行了。”
许多年後,赛勒偶尔会想起当初的誓言,心里只馀可笑。那时的他也同现在这般,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身影。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追上去。
因为他明白,身体的距离可以追上,两颗心的距离却是怎样都无法靠近的。
他立在原地,看着莱莫斯消失在视野里。
对方不屑于他的爱,他又何必去强求。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了,现在的赛勒只是在想:
晚上回家吃什麽?
作业什麽时候写?
正在写作业的赛勒苦大仇深地坐在书桌前,拿着笔,看着眼前空白的作业本,如临大敌。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赛勒立刻丢下笔,跑出房间。
多跟作业共处一秒,他都会被毒死。
“诺斯叔叔,你来了。”
“嗯,小赛勒好乖,今天小斯有没有给你惹麻烦啊?”
赛诺斯眉眼弯弯,比莱莫斯深邃的绿瞳盛着笑,略微弯着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
“这孩子,今天怎麽了,可能跟我闹脾气呢。来,诺斯,饭好了,跟我们一起吃啊。”
雌父三言两语,把赛勒退後的行为混了过去,转过身,奇怪地盯了自家虫崽一眼。
饭桌上,赛勒有些不开心。
在赛诺斯想要摸他的时候,他脑海里想起了今天米勒对着他说的那些话,身体先一步地抗拒起了对方的触碰。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他不该那样做。
好几次他偷偷地瞥向诺斯叔叔,对方偶然间对上他的视线,仍然带着笑,好像无声地在安抚他。
于是,赛勒他更愧疚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你是怎麽回事,跟谁不高兴了,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我是这样教你的吗,赛勒厄特?”
“说话!”
雌父生气了。
赛勒眼神闪躲,看着被子,说:“今天,有人跟我说……”
说完,瞥了眼雌父的反应,赛勒鼓起勇气问:
“雌父,诺斯叔叔是做什麽工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