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俯身逼近,翡翠耳坠晃过陆霁川的双眸:
“签了婚姻协议,这些证据足够让傅淮远身败名裂。
“当然。。。”
指甲划过沈若雪的病历照片,
“你也舍不得看这朵玫瑰真的凋零吧?”
墙上的古董挂钟开始报时,布谷鸟弹出的瞬间,陆霁川看清沈母的眼神,那是一股由心底涌出的无求无尽的执着的控制欲。
当结婚协议书飘落膝头时,陆霁川突然低笑出声。
“我不答应,我母亲是不是立刻就会被停止治疗。”
他蘸着自己的血在乙方签名处画押,恍惚看见十八岁的沈若雪穿透时光而来。
那时她蹲在医学院槐树下喂流浪猫,转头对他笑的模样还清晰在眼前。
沈母将翡翠镯子套上他的手腕,“我就喜欢聪明人,合作愉快。”
因为这样,他放弃出国游医的机会,撕毁援非医疗队通知书,花五年时间守在沈若雪身旁。
一次露营上,他故意制造偶遇,背着半路登山走不动道的沈若雪到达山顶,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从此,整个圈子都知道沈若雪身边多了个追她追得猛烈的男人。
沈若雪也逐渐习惯他的好,却始终没答应表白。
直到那晚,她和几个闺蜜在露营地打赌,谁带来的男生能半夜爬山找来山崖边松树的最大那颗松子,城南那个项目就给谁。
陆霁川明白,沈若雪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几天几夜没睡。
所有人都因为悬崖险峻而退缩时,他毫不犹豫地攀上岩石。
那是沈若雪第一次为他紧张,她牢牢抱住走下悬崖的他,话语里是责备和害怕。
“陆霁川,我们结婚吧,我会尝试爱你的。”
后来的路霁川才清楚,那晚之所以答应结婚,不过是因为傅淮远那晚发了一条和妻子拥吻埃菲尔铁塔下的朋友圈。
就算这样,陆霁川还是答应跟沈若雪结婚,他试着把傅淮远从他生活重心里移出去,开始拼命对沈若雪好。
给她做饭,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得知她小时候的愿望是观察马里亚纳海沟,沈家父母却因为忙工作从未实现她这个愿望,他特地花了半年时间预约到了洋流紊乱最低的那天。
那晚他在潜艇里等了一夜,沈若雪都没出现。
第二天,他才明白,她是出国找傅淮远去了。
彼时的傅淮远婚姻似乎出了问题,也就是那天起,她每周都找各种工作借口出国,陆霁川装作不知道。
傅淮远回国那天,为了能第一眼见到他,她兴奋得踩空楼梯撞到脑出血昏迷。
陆霁川彻夜未眠在她身旁守候了两天两夜,一直听着病床上她喊傅淮远的名字。
从那一刻起,陆霁川才明白沈母给出的协议,他永远也完成不了。
正好协议马上到期,他可以离开了。
狂风撞开通风窗的瞬间,操作台上的机票被掀飞。
写着“也门霍乱救援”的信封飘进废液缸,墨迹晕开成她十八岁那年在画室打翻的颜料。
陆霁川摸到冷藏柜深处的铁盒,里面躺着五年前婚礼上消失的捧花。
风干的花瓣间缠着条铂金项链,刻着她名字缩写的吊牌背面,是陆霁川母亲临终前没来得及为儿媳妇戴上的。
小说《霍乱夜雪欲霁时》第2章第二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