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沈知远的小腿後,赵卫东微微一愣,擡头看一眼沈知远。
沈知远那对特别轻浮勾人的狐狸眼笑眯眯的,“怎麽了弟弟?是不是愧疚了?後悔推我了?”
没句正经话。
赵卫东皱了皱眉,没搭理他,把他的裤腿重新放下来。
“不是吧?”沈知远拉住他的手腕,有点委屈,“弟弟你把我弄伤了,不对我负责啊?”
五根手指紧紧缠上来,又白又软,冰凉冰凉的。
赵卫东沉目挣开他的手,一本正经警告,“别总是动手动脚,也别这样说话,不然村里还会有人说你闲话。”
“弟弟关心我?”沈知远惊喜的样子。
“我只是怕你给我爸妈找麻烦。”
他起身,“没破皮没流血,淤青了,我回家拿药酒给你擦。”
沈知远惊讶,“没流血吗?这麽疼,我还以为流了很多血呢。”
赵卫东脚在竹叶堆里试探了会儿,才踢到了一个石头。隔着厚厚的柔软的一层烂竹叶,他几乎没感觉出它的存在。
但是沈知远却能被硌出三根手指粗的一块淤青。
赵卫东眼神复杂,有点不可思议。
怪物。
赵卫东要回去吃午饭了。
沈知远抱着膝盖,说自己脚疼,走不动,要缓一阵子才行。
可他的肚子咕咕叫。
赵卫东视而不见丶恍若未闻。
“弟弟,”在他走出去几步时,沈知远含着笑丶总有点像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又响起了,“你让我伤了脚,总不能丢下我不管吧?”
赵卫东回头瞪他。
沈知远神色无辜。
。
“卫东。”王秋凤可算见到儿子回来了,连忙催促,“去哪了?怎麽才回来,我们都吃了不等你了,给你留了饭菜,在竈台上。”
“嗯。”
赵卫东走进厨房。
王秋凤四下看了看,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家里其他人吃饱後都去房间里头小睡了。
她追进厨房里,拉拉儿子衣袖小声,“给你煨了两个红薯。”
说着拿起火钳三两下扒出两个煨得正好的大红薯,拍了拍火灰,小声,“去你房间里悄声儿吃,别让他们知道,我也去睡会儿了。”
王秋凤出去了。
赵卫东拿出一个竹碗,倒了一半饭菜进去,自己把剩下的一半吃了,又吃了一个红薯,剩下一个揣进口袋里。
然後回房沉着脸拿了一条裤子一件短袖,一瓶药酒,团了一下提着,另一只手端着那一半饭菜快步出门。
沈知远老远就看见赵卫东埋头大步流星的身影了,少年跟做贼似的,神色有点惴惴,唇紧紧抿着。
也是,乖乖好儿子第一次不听话,背着爸妈接济他这个“敌人”,能不紧张吗?
沈知远笑出了声。
赵卫东已经走到近前了,见不得沈知远幸灾乐祸,将衣服丢在他脸上,又掏出一个烤红薯砸他身上。
沈知远接住衣服和烤红薯,“饭你总不能丢过来吧?”
赵卫东弯腰,把碗重重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