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
朝歌
王後近日因时常劝谏大王行放奴之事,而被畜奴衆多的子姓老臣厌恶。
国相因此屡屡进言,要为大王选妃。
她本是有莘氏女,嫁入朝歌後,因颇具才干而被大王倚重,祭祀人道与兵戈征伐皆为其掌管,举足轻重。
因大王游移不定,而四方不断传来方国或放奴,或混乱,或起兵戈之事,朝中便有子姓大臣建议,请王後出征叛逆,平息四方乱局。
“大王,老臣皆有私心,他们所作所为并不为人神之约所容。而今圣人执念传承人已现身,如若再冥顽不灵,恐怕清算之时,大王要被他们推出去做挡箭牌了。”王後跪地劝诫,声声泣血。
“可是一旦放奴,宫中各处庄园的奴隶也会离开,咱们才是损失最大的。”人皇游移不定,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奴隶主。
殷商对夏的反抗,毫无疑问,是诛无道。
但随着一代代殷商人皇传承下来,统治阶层无穷的贪欲铺天盖地而来,已经与子姓难解难分。
任谁手握四海,会对天下无欲无求呢。
朴素的部落时期,天下共主时期,已经随着家天下的建立远去了。
人皇自诩只是一介凡人,没有那麽大的魄力推翻自己的阶层。
王後知晓劝说无益,一味垂泪,不再分说。
回宫後亲吻了年幼的孩子,她交代最亲近的使女看护他。
“王後,您又要出征吗?”使女同样来自有莘氏,与王後相伴多年,情同姐妹。
王後点点头,“朝歌上空罗网已经越发大了,朝歌的百姓一直在等大王的命令。罗网之下,所有人都知道人族不准以人为祭为奴,可大王与臣子们视而不见,以为还是过去,可以随意愚民。”
“那咱们怎麽办。”使女不识字,但是可以读罗网中人神之约的内容,其他凡人也是如此。他们可以忍受自己当下的处境,是因为还不知道可以反抗。现在罗网遍布朝歌上空,他们知道了。无数仁人志士,都在等。
“大王恐怕不会下令放奴,朝歌必然会动荡,只是早晚罢了。”王後摸着孩子的小脸儿,神情中夹杂着一丝痛苦。“子姓的血脉,莘姬的後裔,不该在此时断绝。若我在外来不及回,你便带着孩子去两位圣母大庙内躲避。”
使女肃穆点头,她发誓会护佑少主周全。
王後在数日後出征,前往求援的东方方国平定叛乱。
陈塘关
李靖家族世代镇守此地,家中大宅庄园无数,蓄奴超过五千之数。
为了迅速给孩子积累功德,他不仅将之前全数放归的奴隶妥善安置,还将自己家族的産业分配给他们。
李家与一位散仙有缘,世代随之修仙,族人不多。本代入世的,只有李靖一家。
“夫人,那是你的嫁妆,就不分了吧。”李靖劝阻殷夫人。
“怎麽,瞧不起老娘啊,老娘是见钱眼开的人吗。区区几座山头,老娘不在意。”殷夫人不忿。
哪咤坐在殷夫人腿上,含含糊糊的跟着学,“老,娘,老娘,嘿嘿嘿。”
太乙见此,顾不得继续胡吃海塞,连忙抱过哪咤,“乖徒弟,别跟你娘学粗口哦,叫师父,师父。”
哪咤拍着小手,含含糊糊的喊师父,萌的太乙心都要化了,连忙又灌进去一口酒,压一压。
自打留在陈塘关李府,太乙越发放飞自我了。
“夫人毕竟是宗室,大王尚未传谕各方分宗室産业。”李靖继续劝说,“夫人不妨再等等。”
“愚夫之见。”殷夫人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他,子跃本就是捡漏上位,也就是朝中图他仁慈,才推他上去罢了。到现在还不动手放奴,一点人皇的担当都没有。”
李靖连连点头,劝说夫人不要动怒,“夫人祖上乃自开国时便封于冀州,诸多山川皆传于夫人手中。夫人不如上报朝歌,请自冀州始如何。”
殷夫人点点头,“我会上奏,只是冀州子姓凋零,我也没个兄弟,恐怕朝中不会应允,待我百年後还会封新的子姓前来。”
李靖还对人皇抱有期待,那毕竟是人族之主。他觉得人皇一定知道,放奴之事是何等利于天下苍生,利于人族发展的。
殷夫人却不抱希望,“我会上奏,但要先斩後奏,开放冀州山川,与我子民生息。”
“夫人大义。”李靖抱拳施礼。
“哼,我也是冀州镇守宗室之一,天下兴亡,女子有责。”殷夫人傲娇。
商汤疆域内,皆因人神之约闹的沸沸扬扬。
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战火,不想做奴隶的人们奋起反抗。
有些地方上行下效,放奴分地给良种,越过越红火。
但这些都是小事。
陈塘关哪咤降生後,灵珠也认哪咤为主,彼时女娲宫的视线便已收回。
其馀各方视线都随着寸心的动作而动,寸心出了陈塘关,扎进东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