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她的唇上还有些许烤栗残渣,很香,是一个栗子味的吻。唇舌交织间,他的手也缓缓向上游走。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他重重辗转在她的唇上,气息渐渐加重。半晌,察觉到她累了,才停下来。看着面前女孩一副状况外的神情,他认命般把钟离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头发,神色不明地看向窗外,试图转移刚刚身体的骚动。
钟离有些微喘,一言不发地窝在他怀里,安静地像舒服得打呼噜的猫。
“陆青。”
“嗯?”
钟离从他怀里坐起身来,暖黄灯光洒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她正缓缓靠近他,可以清楚看见脸上细腻的毛孔,最後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麽。
陆青诧异擡头,对上她害羞又狡黠的目光,下意识开口:“可以吗?”
没等她点头,便一把抱起她,大步向卧室走去。
幸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两人醒来後,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後,钟离半眯着眼,看向床边已经洗好澡的男人,抱怨道:“陆青,你是真得很过分。”
陆青好笑地说:“赶快起床,带你去吃点东西。”
钟离翻身背对着他,在床上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大声拒绝:“不要!”
“还是说你想见识一下,什麽是真正的过分。”话音刚落,陆青弯下腰,从被子边上伸进手来。
“我起,我起还不行嘛!”
钟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
“给你十分钟时间。”陆青强忍笑意,转身去了客厅。看着他因克制笑意而微微耸动的肩膀,钟离抓起离得最近的枕头,朝他的背,扔了过去。枕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掉落在离陆青半步的距离,陆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最近才觉得钟离慢慢有了些以前的样子。自在地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不是一味刻意地小心讨好。
五年来,她变了很多,好像曾经因恋爱长出的血肉,都被磨灭,重新回归到封闭的壳里。
他有信心,让她重新长回血肉,让她成为一个充满安全感,可以勇敢追求自己理想的人。
钟离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觉得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生活美好,工作美好,一切都很美好。
她的生活,终于不是一睁眼就是处理养母的排泄物,给她洗澡丶翻身丶陪她去医院。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那些一个噩梦连着一个噩梦,最後睁眼数着手表的分针到天明的日子,终于完全过去了。
陆青见钟离半天没动静,在客厅催促道:“快点收拾出门,这家餐厅很难约。”
“来啦。”钟离擦擦眼睛,弯起嘴角,从衣柜里拿了件陆青的衬衫穿上,去浴室洗漱。
这是家新开的日料餐厅,主厨是老板花重金从日本有名的餐厅挖来,只设了十张桌子,采取预约制。
陆青无意中听刘灵犀说这家不错,便一直想着带钟离来尝尝。老板和刘灵犀是朋友,刚好今天有一桌客人因事取消,于是给他们拿到了号。
他们到达餐厅的时间有些晚了,午餐时间即将结束,只剩两三桌客人还在吃饭。
钟离无意间瞥见,角落里那个穿紧身丝绒裙的女人,对方也向她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出声:
“寒寒!”
“阿离!”
于是,原本的两人约会,变成四个人。
凌傲寒开心地向傅钦明介绍:“这是我最好的闺蜜钟离,钟离的男朋友陆青,临海有名的飓风视觉,就是他和朋友创办的。”
身穿黑衬衫的男人向他们微微一笑,随即颔首道:“你们好,我是傅钦明。”
这是钟离第一次见到傅钦明本人,之前提过几次要不要一起吃饭认识一下,都被凌傲寒拒绝了:“他啊,真是太闷了,你绝对不会想跟他一起吃饭。”
傅钦明比照片上还要帅,一丝不茍的黑色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因吃饭而挽起的衣袖,露出健硕有力的胳膊,一张人神共愤的帅气面庞,因表情不多,自带一股威严的压迫感。压迫感太强烈,钟离有些理解为何凌傲寒说跟他吃饭闷了。
没想到傅钦明和陆青很聊得来,从商业资讯聊到兴趣爱好,整场饭局下来,竟然没有冷成,最後两人加了微信,约着改天一起打篮球。凌傲寒也乐得自在,和钟离边品味美食,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最後她夸张地说:“没想到傅先生和陆青这麽聊得来,或许你们两个应该结婚。”说完,被自己的笑话逗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午後的阳光斜斜的洒进来,身边的女人倚在他肩旁,发自内心的笑。傅钦明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了起来。
傅钦明拿起餐巾给她擦擦嘴角的汁水,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