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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3页）

“嗯，我很喜欢这座城市。”

厌恶的情绪在斗争中逐渐占了上风，谢不野敛下眼皮，疲惫似的抵着唐苏泽的肩，“接下来去哪儿？”

唐苏泽没立刻回答，在下一站拉着他下车。这里是市区，离学校已经不远。

谢不野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唐苏泽就提着一个蛋糕回来。现在回学校估计赶不上十二点，唐苏泽提议：“今晚住外面？”

谢不野点点头。

于是，唐苏泽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攥着两个人的身份证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人员擡眼瞅了他一眼，公事公办，“两间房？”

“一间。”

那人下意识再看了一眼，後面的男生似乎紧挨在身後，顿时明白了什麽，安排了一间大床房。抽过身份证的时候，面前这个人居然不放。

服务员疑惑不解，唐苏泽顿了一下立马松手。

进入房间，谢不野真感觉到累了，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看唐苏泽走来走去。他不自觉蹭了蹭柔软的围巾，微微闭上眼，一会儿，又忍着睡意睁开。

唐苏泽洗完手，把蛋糕摆在他面前，插上蜡烛，起身走开。不一会儿，灯暗了，蜡烛的火光在谢不野的瞳孔里跳动。

他被拉起来，解了围巾又给他戴上幼稚的生日帽之後唐苏泽坐回对面。他坐起来才看见，蛋糕上歪歪扭扭写着“谢不野”三个字，还有旁边显目的“生日快乐”。

“18”形状的蜡烛亮得谢不野眼烫。

“不好意思，生日仪式过于简陋了，下次一起给你补上。”唐苏泽盘着腿坐在地上，透过晃动的烛光，谢不野能看见他眼睛里的歉意。

一阵因为欺骗而涌上来愧疚，他也滑下来坐在地上，闻到浓郁的奶油香，眼睛不眨，缓慢又极认真道：“我很喜欢。”

除了李静芠，没人给他过这样的生日。

唐苏泽露出好看的笑，谢不野第二次觉得唐苏泽好看。以前也好看，但只有今天谢不野会因为唐苏泽的脸而发呆。

烛光摇曳，伴随唐苏泽缓缓歌吟的生日快乐。谢不野觉得这首极普通且简单的歌从唐苏泽的嘴里唱出就似乎裹上了温暖的潮流，拂过冬天贫瘠荒凉的土地。他隐隐觉得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就像这时他眼里的湿润。

“许愿吧。”

谢不野闭上眼才又想起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迟疑地张开眼睛，唐苏泽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睁眼，“怎麽了？”

“不许了，反正也没用。”

“许许吧。”唐苏泽哄他，“万一实现呢。”

谢不野只得闭上眼，但因为这次的庆祝源于谎言，所以他并不诚心。想来想去，最後许了一个希望未来也有像这样开心的时候的愿望，快睁眼前，又加了个条件，希望这样的时候唐苏泽也在。

距离明天只有一分钟。

见他张开眼睛，唐苏泽笑着将蜡烛推到他眼下，“吹吧，小寿星。”

谢不野顿了一下，眼神在蛋糕上流连，终于不舍地吹熄了十八岁的蜡烛。这下，房间里只剩下头顶的一盏发着昏黄暖光的灯，他擡眼，看见唐苏泽安静而专注地盯着自己，目光漫长。

他恍然知觉，像这样的注视出现在唐苏泽身上对他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吃蛋糕吗？”唐苏泽突然问。

谢不野忽然回神，反应回来自己又在发呆，他摇头，“不吃，我想把它留着。”

“蛋糕留不久的，还是把它吃了吧。吃一口也行。”唐苏泽递给他一把塑料勺。

他接过在蛋糕边缘挖了一口，唐苏泽起身去开灯。突然大亮的光让他反射性地垂下眼眸，唐苏泽走过来，一边替他戴上帽子，一边问：“还吃吗？”

“不吃了。”他放下勺子，帽檐的阴影让眼睛很好地张开以逐渐适应新的光亮，然後，就看见唐苏泽就着这把勺子在他挖过的地方挖了一口。

他有些吃惊，但唐苏泽这样自然随便，他最後也没有表示。况且他们两人都抱着睡过一张床，共用一把勺也没什麽。从来没有与其他人有亲密接触的谢不野都认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