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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第2页）

“唐苏泽！唐苏泽！唐苏泽……”把人晃醒，终于看见人眼皮掀开条缝，眼神聚焦半分钟才认出他。

“谢……谢不野？”

“是我！你发烧了！！”

“没事。”弱弱的一声从肩头传来。

没事？什麽没事！怎麽会没事！

“去医院，不，先去医务室！”瞧见人又闭上眼，顾不上其他，他晃尽全力，“唐苏泽，唐苏泽……”

垂在两侧的手臂慢慢抓上他，抓住他的衣服，“别，别摇了。”唐苏泽头昏脑胀，忍耐住恶心，“去……医务室。”

“哦。”谢不野忙退下去，在下面伸手，小心再小心地稳着唐苏泽下床，替人穿上鞋，穿好外套，督促完洗漱，寸步不离，生怕人在他一个转身就倒了。

拉着人出门的时候，上下瞧了几眼，立刻进门抓来一条围巾，把人的下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唐苏泽这时清醒多了，努力从围巾里蹦出话，一边握住谢不野逐渐缩紧围巾的手，“够了丶够了。”

“不能着凉。”

谢不野不觉得够了，又给人戴上帽子。

唐苏泽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保暖措施太过到位，意识开始昏沉，随谢不野带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距离他们宿舍不过几分钟的距离。那是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从外面看，满眼爬山虎，夏天的郁郁葱葱，现在差不多只剩崎岖的根茎。

进去，仿佛走进阴沉的冬天。墙砖是冰凉的，空气也是冰凉的。

谢不野扶着人踏进的时候，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恰好是正午，尽管入冬，此时阳光是最盛的，扑棱棱从边缘生锈的窗户射进来。这可能是这里最让谢不野放松的东西。

窗外有树，是直而高的杉树，树桩的影子倒过来，也正好倒在唐苏泽的眼睛处。

不一会儿，树影移动，光线刺眼，抑或医生的吊水起了作用，躺窗纱的人醒过来。没有预想的刺眼，他看见窗上摆了一个本子，像是人为故意放上去的。

左手的异感传来，往上看，吊瓶里的透明药液一点一滴的下落，顺着管子，流进静脉里。

左右看了一遭，没有第二个人。

巨大的失落孤寂还没浇上心头，馀光里人影扑朔，熟悉的身影迎上来，与他热切的视线正着碰上。

“你醒了？”谢不野似乎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食堂买的皮蛋瘦肉粥，热腾腾的水汽萦绕模糊视线，不一会儿消散。

“医生说你要吃点东西。”

唐苏泽半张嘴，从喉咙里发出微颤的道谢。

“不说话了。”谢不野扶起他，看他一口一口慢吞咸香的粥，忽然嘴角上扬，“唐苏泽，不要随便糊弄自己。”

“什麽？”

“还给你，你上次就是这麽对我说的。”

唐苏泽很快想起来什麽事，也笑了，“真记仇。”

谢不野坐在小板凳上，一会儿擡头望望怎麽也不见底的药水，一会儿看唐苏泽喝粥，突然闷声：“你的话剧怎麽办？”

粥喝完了，唐苏泽扔进垃圾桶，低下头，看见谢不野眼里如投进湖水而泛起涟漪的纠结，安慰道：“没关系，还有下次。今天早上我发过消息给高阳轩，他会让别人补上。”

意思是说，今天的演出正常进行，会有人代替唐苏泽上场，谢不野觉得自己知道是谁。

今年话剧社招新招了很多人，为这次演出，有的角色是通过竞争才选上的。

不是唐苏泽，那就应该是另一个同样演的是布鲁斯的人。

“下一次是什麽时候？”谢不野格外关心这个问题。

“下学期吧，可能是期中的时候。”

这个答案不让谢不野满意。太远了，这个下次太遥远了，他可能等不及。

“如果这次因为意外，比如舞台出问题，你们会延期再演吗？”

“会吧，毕竟话剧社要求是每一学期至少有一次演出。”唐苏泽说着说着，想到什麽，神色霎那间变得严肃，转过头认真地对着谢不野，似警告：“谢不野。”

谢不野稍微往後退，眼神直直对上，随後撇开，嘴里讲：“我不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