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女希未必不是好地方,也许哪怕是成为乌灵骁的附庸,也比留在京城苦苦挣扎好。
可她……
情绪纷纷扰扰,如同这乱麻一样的现实。
李钰君也说不清是什麽心态,最後只能怪自己太怯懦,女希的拳法医术治好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治好她的心。
她开始求神,求郢国的神,也求女希人口中的娲神。
一求她的意中人平平安安,夙愿得成;二求神谕两全法;三求母後姐妹平安。
芳年不再言语,只想尽法子逗她开心,“公主,沈小姐的婚期是六月初六,我们去吗?”
李钰君怔怔,“清修之人是不便去的,你把我备好的礼妥帖送去就是。”
沈柔还想说什麽,李钰君却道:“我没事,你出去吧。”
乌灵骁走後,李钰君也开始写信了,写永远不会送出去的信,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一样。
没有她的日子好似太阳都变了一个颜色,她每每擡头就心中哀切,为什麽给人以温暖却不能触碰。
离别的悲伤是实打实的,经久不散的温暖也是。
李钰君想,如果真有下一次,她一定会走的。
而且一定会有下一次相见。
乌灵骁她办得到。
这种信任并非毫无来由,乌灵骁这人也许天生就是要成为许多人的领袖,时刻让人感到心安,只是这种心安也有她李钰君一份而已。
手腕悬空,笔下线条流畅,转眼就勾勒出背靠桃树的高大女子。
彼时女希使臣队伍已走了几百里,回家的路途比来时欢快很多,林昭躺在马车里没个正形,骂道:“老皇帝还想以贵妃之位让你和符月留下,我呸!不要脸!”
乌灵骁看着空空如也的宝匣,心中思绪良多。
林昭问:“真的不去南海买一颗?”
“不必。”
乌灵骁将一枚郢国内宫令牌和当日在现场找到的郢国令牌一起放进了宝匣。
“我不说了,你这人,什麽都有数。”林昭凑近她,“那她呢?墨影剑是临别礼物?”
林昭是出了郢都才知道乌灵骁把墨影剑留给了李钰君,她恨不得掉头去要回来。那剑是乌灵骁在兰尔城武馆流尽血汗换来的,她们姐妹都知道其中意义,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留在了郢都。
“我会再来的。”乌灵骁垂眸。
“唉,你,算了。”林昭拍拍她的肩,伸了个懒腰,“回家吧。我好想我阿妈,也好想之羽。”
符月突然凑上来大喊,“林昭,你是不是把我点心都吃完了?!”
林昭懒洋洋道:“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你让开点,我给你指。”
符月从入口让开,林昭逮住机会跳下马车就跑,笑得猖狂,“其实就是我,哈哈哈”
“欺人太甚!”
此刻郢都乌云密布,人人自危,北境被破三城,镇远将军牺牲。
为原定婚期能继续进行上下打点的许怀玉狠狠扫落了桌上所有,一双眼睛充了血。
父亲牺牲,需守孝三年。
只要他还想要名声,就不能大婚。
就算他不要,李钰君也有一个现成的理由拒绝他。
许怀玉猛地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