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打打杀杀不合身份,也不合规矩。
她还可以说:不像你们这些蛮夷的族地多有野兽,郢国一点危险都没有。
但她说:“好。我一定好好学。”
李钰君接过剑,在手里掂了掂,轻飘飘的,怎麽在她手里就有这麽大威力?
“乌灵骁,你为什麽学剑?”李钰君问。
“为我强壮,更为我高兴。”
“不务正业。”李钰君脱口而出,瞬间眉头紧锁,已经後悔,她怎如此刻薄?她耳朵瞬间红透,不敢擡眼。
“什麽才是你眼中的正业?”乌灵骁问。
“就是……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是为了守护母族甚至天下百姓的安危而举剑。我的皇兄皇弟们都是这麽说的。”
乌灵骁笑了,“在我决定要学剑时,我不到五岁。除了此二者,我什麽都不想。”
“抱歉。”李钰君道。
二人并肩而行,李钰君想到自己也是不到五岁就开始学琴棋书画丶女红刺绣。
她为了什麽?
李钰君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确切的缘由,还是有,只不过她忘了。她努力地想,可怎麽也想不起来。
她看向身边人,问了这个问题。
乌灵骁道:“如果你现在还喜欢,那就是为了热爱。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是不得不学。”
李钰君还是不明白,什麽是喜欢?
她喜欢作威作福人人都让着她,她喜欢处处精心布置的公主府,她喜欢谁也不管她自由自在,她喜欢漂亮的珠宝首饰……
可这些要麽是物件,要麽是一种感觉。
她到底喜欢做什麽呢?
那想想不喜欢做什麽好了。
这下她明白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女红刺绣,她是被逼着学的。
小时候她应该是个爱跑爱跳的顽皮孩子,太监做了弹弓给她,她就满皇宫去射燕子,有一次跑太快磕了一脸血,可把母亲吓坏了。
李钰君唇角勾起,忍不住摸了摸光洁的额头。还好,没有留疤。
她想地认真,乌灵骁却打断她的思绪问:“你以後想做什麽?”
李钰君盯着她手中的剑。
“除了这个。”乌灵骁笑说。
“我还想骑马,一个人骑。我只骑过一次马,是姑姑带着我,在流水桃花别苑,春风带着桃花瓣往我脸上扑,我都睁不开眼睛,只记得好漂亮。”
“我还想射箭,春搜丶夏藐丶秋狝丶冬狩,我一次也不想错过,我要攒着每一次的猎物皮毛做一件衣裳。”
“没了?”
“想不起来了。”
“都会实现的。”乌灵骁凝视着她,在李钰君忍不住要别开视线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们在这做什麽呢?”林昭从她们背後扑过来,面对二人一面倒走,一面说话,“乌灵骁,这麽大的喜事,你还磨磨蹭蹭,让姐姐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