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回身看去。
沈淮旭裹着一身暗紫蟒袍自外而进,这是锦衣卫的服。
柳锦棠上一世也见他穿过一次,但只远远的瞧了一眼。
这一世如此近距离的看见,现这蟒袍穿在他身上威风又霸气,与穿大理寺卿官服不同,这蟒袍侵略性极强,沈淮旭甚至没有配备绣春刀,周身煞气却令人胆寒。
他擒着一双上挑的凤眸,眼中黑眸沉不见底,嘴角勾着笑意,但不知为何,那笑意却叫人感觉不到丝毫友好之意。
“你怎么来了?你这个时辰不是应当在早朝?”
瞧见他沈老夫人有些诧异,毕竟时辰不早了,他不应当在府中才是。
柳锦棠同样诧异,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今日需得出城一趟,陛下特免了早朝。”
沈淮旭的解释言简易明,既是陛下特派之事,再多问恐是不妥,沈老夫人点点头,表示原来如此。
“你倒会挑时候,我刚在问你五妹妹受伤一事你便来了。”
沈老夫人此话是沉着脸说的,显然对沈淮旭在场却叫柳锦棠受伤一事很是不满。
看似在为柳锦棠出头鸣不平,但柳锦棠清楚,对方不过是在她面前做做样子。
毕竟她是为了沈淮旭受伤,沈老夫人怎么样都不能无动于衷。
沈老夫人拉着柳锦棠受伤的手,满是心疼:“你五妹妹一个女儿家,好端端的受了伤,传出去,世人该如何想沈家,你作为兄长应当护着你妹妹,你倒好,叫人伤成这样。”
柳锦棠低头垂目,声音柔柔:“祖母这件事不怪大哥哥,是我擅作主张跑上前替其挡剑的,大哥哥之后也训斥我了。”
沈淮旭看着榻上垂目做委屈状的少女,挑了挑眉,这小戏精演的倒是像模像样。
“这次是个意外,以后不会生了,孙儿会给五妹妹用最好的药,绝不会叫其身上留下半点疤痕。”
沈老夫人点头然后看向柳锦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贼人可抓到了?”
沈淮旭冷嗯一声:“抓住了。”
“既然贼人抓住了,你就得好生审问,为你五妹妹讨个公道,可知晓?”
沈老夫人扭头看向沈淮旭。
沈淮旭再次冷嗯:“知晓。”
沈老夫人得到他的回答这才满意颔,看着柳锦棠的眼慈爱又柔和,就是面庞之上带了些迟疑。
柳锦棠看出她有话想说,于是抬眼懂事问道:“祖母是不是有话想对孙女说?”
沈老夫人抬手摸摸柳锦棠的丝:“乖孩子,祖母知晓你懂事,此事叫你受委屈了。”
柳锦棠摇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沈老夫人身后的高大男人;“这关乎大哥哥的安危,若再来一次,孙女依旧会如此选择。”
沈老夫人叹息一声:“祖母知晓你心地纯良,但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便不要告知你爹爹了,待你伤好,祖母尽力补偿你,可好?”
话说的是不要告知沈老爷,但柳锦棠明白,沈老夫人这是在告诉她,她为沈淮旭受伤一事从此时此刻开始除了她们三人知晓以外,就莫要告诉第四个人了,哪怕是沈老爷也不行。
其实沈老夫人所表达的意思正中柳锦棠下怀,沈淮旭是何人,单凭名头都能叫盛京抖三抖的人物,若是叫她人知晓此事,她必成众矢之的。
先不说外人是否相信沈淮旭是她救的,哪怕是她徒手挡剑救了对方,那沈淮旭的脸面又往何处放?
沈家的脸面又往何处放?
如此瞧来,此事自是人越少知晓越好,最好是谁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