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三更,紧闭的屋门终于打开。
沈淮旭身着暗红锦袍,腰间松垮系了带子,锦缎连裳轻薄宽松,掩不住他健硕胸膛。
黑丝未束,柔顺垂在肩头,凤眸凌冽,眼尾勾着未消情愫。
他身姿伟岸,生的又邪魅俊逸,冷光洒落,衬他如妖如魅,摄魂夺魄。
东阳与北云慌忙低头,不敢多瞧。
“主子。”
沈淮旭瞧了眼北云,然后对东阳道:“你去打些水来。”
他声音嘶哑,透着未消的欲望,沉的吓人。
东阳抱拳,然后快步离去。
沈淮旭幽冷目光看向北云:“事情如何了。”
北云恭敬颔:“回主子,事情如主子所料。”
沈淮旭冷眸中闪过些许晦暗之色:“去告诉那人,添把火。”
北云没有迟疑:“属下遵命。”
第二日早,雅韵院内,沈氏伺候着沈老爷起了榻,穿衣洗漱后,沈老爷前去宫中上朝,她则是侧卧在榻上回神。
一旁小丫鬟手中抹了香膏,正轻轻为其按压着太阳穴。
“嘶!”
突然沈氏吃痛一声,睁开眼来,坐起身反手就给了身后小丫鬟一巴掌。
“手这么重做什么,按的我皮疼。”
小丫鬟连滚带爬的下了榻,跪在沈氏脚边,不停磕头求饶。
沈氏一脚把她踢开了去:“去去去,滚出去,别在我跟前惹我心烦。”
一旁的云姑姑把那小丫鬟赶出了门外,然后回到沈氏身边给她倒了杯热茶。
“夫人,小丫鬟手生,等一会奴婢就去好好教教她,你别动怒,大夫说了,动怒会影响身子,你如今可气不得。”
沈氏接过茶来,涂着艳丽蔻丹的长指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真是没一件事叫我舒心的,钱婆子是我入沈府后用的最得力之人,没曾想就这么被那沈老太婆打死了,真是越想越来气呐。”
云姑姑微微躬着身子,闻言笑道:“左右不过一个婆子,夫人何须为她之死气着自个,夫人是沈家当家主母,要什么得力的人儿没有。”
钱婆子与云姑姑都是沈氏进沈府后,沈老爷给的人。
钱婆子极会溜须拍马,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是个讨人欢心的狗腿子,平日里就跟在沈氏后面说着好话。
时间久了,沈氏倒也喜欢上钱婆子的恭维。
而云姑姑与钱婆子不同,她极为聪慧,但话不多。
沈氏本来不喜沉默寡言之人,但是一来沈老爷给她的人她用着放心,二来她也明白,她身边不能只留钱婆子那等说大话的人,也得有云姑姑这等精明之人,所以便把她二人留在身边贴身伺候。
现如今钱婆子没了,只有云姑姑一人,沈氏便也对云姑姑多了几分亲近。
她叹息一声,喝了口茶。
“这沈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等着我出丑,我如今啊,除了你们,是谁也不敢信。”
云姑姑身子低了几分,尽显恭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氏瞧她:“说。”
云姑姑面色一变,先是犹豫了两瞬这才小心翼翼道:“奴婢觉得,昨日这事,夫人得去五小姐院中提点提点她。”
沈氏画着霞红眼黛的眸子闪了闪:“什么意思?”
云姑姑:“昨日之事,虽然五小姐是被冤枉的,但老夫人可是实打实的向着五小姐的,夫人应该也不想自个的亲生女儿最后向着外人吧,夫人总得叫其知晓,谁才是五小姐该倚靠之人。”
沈氏拿着茶杯的手紧了一瞬,云姑姑的话实在是说到了她心坎上。
金簪丢失乃是她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