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祁九琏想起在洞穴里的时候,她拒绝楼煜说的话“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哦,那好吧。”
晚上祁九琏睡在外面,楼煜侧着身子挤在里面,落枝家只有两间卧房,他们睡的这间本是她自己的卧房,给他俩腾出来了。
隔壁也没多馀的房间给他们睡。
他俩就睡一张床了。
祁九琏想和楼煜唠嗑的,莫名其妙很激动,晚上抹了药後,她想帮楼煜抹的,他穿了衣服,看不到之前手臂上的伤现在怎麽样了。
楼煜拒绝了。
“你要怎麽帮我?让我变回原形?”
祁九琏的目的被看穿了,只好作罢。
现在她睡在外面,睁着眼,就是睡不着,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身子都僵了,她动静很小地挪自己的身子,冷不丁听到楼煜的声音。
“睡不着?”
祁九琏的眼睛立刻亮了:“睡不着——”
谁料她话还没说完,人又被打晕。
身侧的人立刻没了动静,楼煜收回手,忽地不敢碰她。
怕自己会忍不住。
周围很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声响。
他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坦然地面对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占有,那是找到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後,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侧,让她只会在乎自己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睁开的眼看不到她,但她的呼吸声存在感那样强烈,安抚了他动荡的心。
不知清醒了多久,忽地被握住了胳膊。
霎时间,不等她再动作,楼煜立刻知道她怎麽了。
她又梦游了。
在楼煜看不到的地方,祁九琏睁开了眼,她唤他的名字,那样熟练,好似喊了千百次。
“楼煜。”
她喊了一声,没有再喊,像是在等待他回答自己。
良久,楼煜才低低嗯了一声。
她听到了他的回应,又喊他的名字,亲昵而又眷恋。
她说:“我想摸小蛟。”
楼煜一愣,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知道她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麽,他拒绝。
那是他无奈之举,蛟龙的原形一般人摸不得,只有父母和自己的配偶才可以碰。
她不是他的配偶,不能摸。
“为什麽?”她吐出这三个字,语调稍微起伏,楼煜差点以为她是醒着的。
“配偶才可以摸。”
她哦了一声,忽然说:“你不要给桑葵摸。”
明明说话没有任何语气,楼煜却自动带入了她正常时说话的语调,凶巴巴地威胁他,让他不要见桑葵。
“为什麽不让我见桑葵?”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兴许没有涉及到她来源,这次她的话没有被屏蔽。
“你会死的。”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情绪只在这一秒内毫无痕迹地崩溃。
“我不想你死。”她攥紧了握住他胳膊的手,朝他靠近。
单薄的被褥滑落些许,露出两人紧紧相依的肩。
她抓住了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死去。
“我想你好好活着。”
这三句话一出口,楼煜的脑袋直抽抽地疼。
他猜的果然没错,祁九琏看过他的一生。所以才会在见到他第一面时,对他熟稔,对他亲近,对他心疼。
他笑了起来,那样好看的容颜,第一次笑得这般纯粹。
难怪世界意识控制不了你,原来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朝祁九琏的方向侧着身,擡手去掰开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
但她紧紧抓着,力道大得他都感觉到一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