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压抑到了极点,徐立言觉得周阔下一秒会精神失常上来痛扁他一顿也说不定,他垂下眼睛来拿了自己的手机,当着周阔的面翻到了那条简讯,那上面一问一答:
“阿言,告诉周阔,一切都好。”
“好。”
她没有解释为什麽,他也默契的没有追问下去。
剩下的,全都闭口不言,一切都在他们的心里流动。
周阔的眼睛酸涩到爆炸,他不可置信的後退两步,擡起头来问他:“为什麽?”
他说:“你们在说什麽?我为什麽看不懂?”
徐立言上前一步道:“周哥——”
可下一秒徐立言就哑口无言,他发现,这样的情况,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麽。
哑口无言,他只能看着周阔逐渐崩溃。
接二连三的打击落在周阔的身上,他好像承受不住了,整个人都暗淡下去。
周阔後退两步,转过身去就走,他要去顾徐的办公室问个明白。
——周哥——
徐立言在後面叫不住他,张弛在旁边瞅了半晌终于探出头来:“咋啦?发生啥了?”
事到如今,只有张弛还一无所知,乐呵呵的以为是他们哥俩闹了矛盾,热心的想要出来劝架。
徐立言看他这副模样没来由的眼睛酸,他对着张弛露出来一个心酸的笑,下意识欺瞒道:“没什麽,快回去吧。”
张弛撇撇嘴:“切——不说就不说,反正周哥不生我的气——”
徐立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看着他耐心道:“嗯。”
他说:“你快回去吧。”
周阔只在顾徐那里得到了一句退学。
至于去哪儿,她也不知道。
巨大的茫然侵袭,周阔脑海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去了她的家里,可没想到敲了很久都没人开门,旁边的邻居看不下去,对着他道:“小夥子?你找明月呀?他们昨天搬家了——”
“昨天,搬家了?”周阔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道。
那和蔼婆婆对着他耐心道:“是啊,刚搬走——”
“那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隔壁婆婆看着他的焦急却一脸遗憾:“这个还真没透露呢——不好意思啊。”
“谢谢——”
周阔在门口沉默的站了一会儿之後转身下楼,容叔站在车旁边问他:“回学校吗?”
周阔摇摇头,对着他道:“回家。”
车子很快行驶到他的居所,周阔几乎是第一时间下车往卧室走去,他抖着手打开房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那本相册安然无恙的躺在里面,心里百感交集。
所有她存在的证明都被周阔翻了出来,他看着那些纸张照片出神,明明一切都好,怎麽会突然不告而别呢?
发生了什麽,能让明月这样决绝?
自己对于她来说不是可以随意丢下的人,现在一句话都没有,一定是有什麽东西阻止她说出口。
是什麽呢?
周阔拿起来面前的合照,几个人笑得无比开怀,唯有一人在热闹中游离,这一瞬间,周阔直直的望向荆棘的眼睛。
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周阔的心口一阵窒息,他摸出来手机翻到那个号码,可通话按键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这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他却犹豫了。
窗外的阴云不停翻滚,到最後居然劈下来一阵雷声,闪电破开天空,有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就像是谁在哭。
几个小时眨眼过去,那张合照始终被他攥在手里,就在他下定决心放弃追问的前一秒,那个号码却率先打来。
周阔沉默,铃声回响在这个寝室里,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了,可是他却不想接。
他知道答案了。
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