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的时候,他终于露出来那副令人作呕的真实面貌。
凌汛在暗影里,对着她声音低沉道:“不过来吗?荆棘。”
荆棘没动。
她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似的,冷冷的看着他。
凌汛也不恼,反而好像更兴奋了,他对着荆棘道:“你说,我今天给你发了多少信息让你去舞蹈教室,你怎麽就是不去?”
荆棘不说话,凌汛倒是笑开了,他看着荆棘那双眼里写满对他的厌恶,毫不在意道:“非要我在两个班级面前点你的名字,你才肯听话,是吗?”
他说:“以为张弛在等你,你就能躲过一劫?”
“你闭嘴——”
许泽屿的黑色皮鞋踩在教学楼的大理石上,他盯着门牌,一步一步往前走,在昏暗天光下逐渐辨认各个教室。
荆棘额头暴起来青筋,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他道:“你怎麽不去死——”
“哈哈——”凌汛听见这话心里一痛,可他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一双眼睛盯着荆棘不肯移开:“我怎麽能死呢?”
许泽屿的皮鞋声渐进,凌汛盯着荆棘的眼睛,脸上写满偏执:“我还要和你天长地久——”
话音未落,荆棘快步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
荆棘气的浑身发抖。
这办公室她来了近百遍,室内陈列熟悉到她闭着眼睛都撞不到自己。
凌汛被打的偏过头去,转过头来咬着牙,看着她不说话。
荆棘看着他的眼睛对他道:“天长地久?”
她被恶心的笑了,盯着凌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去他妈的天长地久,凌汛,我恨不得你去死——”
许泽屿终于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他看着面前的物理办公室站定。
最後一丝夺目霞光挂在天空即将消散,办公室里一片黑暗,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他犹豫两秒。
凌汛的脸色在她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迅速苍白,垂下眼睛自嘲的笑了。
既然此生再也得不到浓烈的爱,那铺天盖地的恨也没关系。
他扯着荆棘的手把她往身上拉,对着她毫不犹豫的亲下去。
荆棘发出一声尖叫,而後就是剧烈的挣扎,那双手腕被凌汛熟悉的攥住勒出红痕,如同抓住了凤凰羽翼,强捆着不让她高飞。
荆棘的眼里溢出来大片的泪。
她多次挣扎都被凌汛一一按回去。挣扎无果,她逐渐不动了。
熟悉的事再一次发生在她身上,荆棘知道,没有人能来救她。
一如过去上百次,没有人出现在这间昏暗的教室。
只有她把眼泪往肚子咽。
和着血,和着痛,和着那些绝望的尖叫。
许泽屿刚踏出去的步伐停住了。
他在黑暗里就着霞光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一片寂静中,许泽屿再次清晰的捕捉道那微弱的抽泣,耳边的风声提醒他,这不是他的错觉。
“咚咚咚。”
许泽屿转过身去,毫不犹豫的敲响了那扇门。
荆棘闻声骤然转过身去望向那扇门,眼里闪着无数的不可置信。
凌汛看着没有上锁的门,咬着牙抱她起来,伸手抽了一张抽纸替她擦干眼里的泪。
“咚咚咚。”
那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许泽屿逐渐没了耐心,在门外问道:“有人吗?”
凌汛在黑暗里把卷子铺好,拉着荆棘站起来,对着她低声威胁:“别被人发现。”
荆棘红着眼睛,心如死灰的看着他:“你也会害怕吗?”
许泽屿敲门声更甚,凌汛却在这种情况下笑了出来,他说:“我不怕,可是你怕,你不敢赌。”
他说:“没人肯相信你,荆棘。”
凌汛抚摸着她脊背的那双手退了下去,下一秒,许泽屿推门闯了进来。
荆棘惊惶的转过身去,最後一丝血红霞光出现在他的身後,那高大的身影映在了荆棘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