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办法说。
之前的时候许静说过自己隔壁单位的一个同事得了病,家底很快挥霍一空,现在为了维持那个同事的生命,已经是家徒四壁了。
许静匿名捐了钱,和明成蹊谈起来这事儿的时候一脸揪心。
也是从那个时候,明月开始关心慈善和医疗筹款。
她和许静聊过这些事情,也跟着她去探病过,知道这样的家庭有多麽无力,有多麽易碎。
是以从那以後,明月会把自己比赛得来奖金的一半捐出去,哪怕她知道这些只是杯水车薪,可是每到这个时候许静的话总会萦绕在她耳边,她说明月啊,这样的绝境下,少,比没有好。
这不,她捐款的对象最近要开始新一次的手术了,她把上次演讲比赛的钱——1w块钱全部捐了出去,看起来也还是不够。她想往里面多添一些零花钱,可许静制止她说,不可无度。
拥有同情心,怜悯心是一件好事,可是明月还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变成一个救世主。
尤其是在她现在还没有任何立足社会的生存能力的时候,这怜悯之心出现的格外不合时宜。
明月知道这个道理,所有的一切,许泽屿在发现她偷偷挪用那张卡里的零花钱的时候,其实也告诫过她。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冷眼旁观,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新的比赛消息来了。
两万块钱的奖金,足够擡起明月被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了。
窗外下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她对着周知意没有多说。
她心怀慈悲,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即使她知道周知意回理解她,可她此刻还是选择缄默。
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觉的自己是怜悯心太过,只是单纯想着,意外面前,有一分光,便发一分热吧。
毕竟那些家庭不睦,为生计所迫的样子,她看着实在是太心酸了。
她很厌恶这种感觉,比起来厌恶下雨天更甚。
这份迟来的低落如同阴雨持续了一整天,期间周阔来班里找她说话都没能挽救她糟糕的心情。
几人围在走廊上,周知意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明月一定是因为早上张弛太过分才郁郁寡欢。
张弛:“?”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收到了周阔那凌厉的眼神,他有苦没处说,只能大喊冤枉啊!
徐立言掐着他腰让他别吵,省的搞得自己心情也不好。
他这下眼里真有滚烫的泪水了,装的眼泪汪汪的指着他们作黛玉状,一脸伤心的扭头奔向一班。
明月被他这样逗笑,张弛从一班探出头来问:“到底怎麽了?”
明月的眼神移到窗外,思绪飞走道:“没有,只是在想,西琅为什麽一直下雨呢?”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一些人生的坎坷吧,但是人各有命,又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在天上哀哀的哭。
所以西琅才总是下雨吧。
周阔对她安抚似的笑了笑,站在她的身後替她挡住来风,也替她遮住风吹来的雨。
如果她愿意,他会和她一起面对人生每一个出现风雨的时刻。
只要她愿意,周阔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站在她身後。
周阔本以为明月这样的坏心情会持续一整天,可是放学的时候,这坏心情消失了。
准确的来说,是转移到他身上了。
下完雨的西琅出现了橙黄霞光,他们几个并肩出校门。
张弛依旧在旁边耍宝,徐立言和周知意拌嘴,他和明月走在一旁,捧场似的笑笑。
他拉着明月避开积水,一片温暖之下,明月一擡眼就愣住在原地。
周阔不明所以的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一个黑色风衣的帅气男人倚在那辆帅气的路虎上,摘下来墨镜,对着明月笑得开怀。
下一秒,周阔看见身边的人飞奔上前扑进他的怀里,惊喜道:“许泽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