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啊!
这一顿打下去,夫人当场就晕了。
打完後大理寺也不管,把人扔在了那里,她只得带着府里的婆子们把夫人擡上马车。
这打得呀,背上血肉模糊的,她连看都不敢看。
见到秦溯,主心骨才算是回来了。
秦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又硬生生地收住了脚,眼中满是怨怼。
要不是母亲,他们伯府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他又何至于活成了满京城的笑话!这几天来,他甚至都不敢走在人前,原本,还有世袭伯府这个门楣支撑着他,他还能咬牙坚持。
现在,他完了!
圣旨一下,他这辈子都逃不过“帷薄不修”这四个字。
想到孙瑶娘,想到那个孩子,想到父亲……他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胸口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像是又重了几分。
“溯儿……是不是溯儿?”
靖安伯夫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去拉扯车帘。
她皮娇肉嫩,养尊处优,这板子是实打实地打下去的,痛得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溯儿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洛儿也没有来。
两个儿子谁都没有为她打点,任由她一个人在公堂上孤立无援,颜面尽失。
“溯儿!”
丘嬷嬷见秦溯冷漠地别过脸,心知不好,连忙道:“是奴婢看错了,不是世子爷。夫人,咱们先进府,等大夫来。”
她还想说,要不要去禀报五少爷,可是,再一想,五少爷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回府了,整日都在那什麽仙儿姑娘的藏香阁里住着。
想想还是算了吧,五少爷回来也没用,还碍事。
她赶紧催促马车进府。
不是溯儿吗?靖安伯夫人这麽想着,马车又动了,车帘被风掀开了一个口子,她清楚地看到秦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一眼都没有往她这里看。
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她都是为了他好啊!
明明她娘家那里都是这麽做的……肯定是孙瑶娘这贱婢的错,勾搭上了伯爷还不说!
咚!
府门前堆了不少拆下来的门框木头,马车往里走的时候,被绊得颠了一下,躺在马车里的镇安伯夫人面目扭曲,痛得直叫唤。
“啊!”
“痛死了——”
靖安伯夫人尖叫着,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
“祖母,好痛。”
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
“祖母,阿蛮害怕,不要扎了。”
“祖母,阿蛮痛,阿蛮好痛……”
平嬷嬷拉住了她的双手,丘嬷嬷按住了她的双脚,长长的取血针刺入阿蛮的胸口,她痛得大哭,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好吵。
她叫她不许说话,不说话就放了她。
“祖母,阿蛮听话……”
那以後,阿蛮再也不会说话了。
清平真人说,溯儿命中无嗣,他说,阿蛮是溯儿这辈子唯一的骨血。
一时间,说不上是後悔,还是内疚,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去镇国公府,我去求顾氏,求顾氏带阿蛮回来……”
靖安伯夫人拼命地大喊大叫。
马车又颠簸了一下,这一下颠得更重,直接把她从椅子上颠了下去,滚在了车厢里。
她两眼一黑,撅了过去。
“夫人!夫人!”
丘嬷嬷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她微弱的鼻息,高声哭喊起来:“快来人呐,夫人不好了!”
“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