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不过,三日月先生,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黑发青年端起茶杯示意,“今天的赌约也是在下赢了,这次你该跟我说一期一振的事了。”
三日月宗近没有拒绝,拿起茶壶给自己已经空掉的杯子重新满上,然後捧着杯子慢悠悠地开口,“一期一振的情况比我们都要麻烦。”
“我跟鹤丸虽然被楠沐的执念影响,却反而因此避免了渠的诅咒的侵蚀。但跟我们同样的一期一振,被渠选作了诅咒的载体之一,也就是说,他身上同时承载了两种力量。而且,他是因弑主灵格堕化而自行刀解的,重新唤醒他之後,你也需要多注意,一期一振的状态恐怕不容乐观。”
说不定会在显现的瞬间情况就恶化到被完全侵蚀失去理智。
——毕竟他在这个本丸遭受过太多的伤害。
但三日月宗近从未考虑过一期一振不愿被唤醒这个可能,这个本丸有着粟田口短刀的存在,哪怕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也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应审神者的召唤。
一如他曾经在这个本丸做到过的。
江霖认真听着,不时垂下眸思索着什麽,只是三日月宗近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在三日月宗近杯中的茶又快见底时,两人的谈论也已接近尾声,江霖在最後终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在下会做到的。”
“之定,我不是小孩子了!快放开我!”
回廊中高扬的声音惊飞了停在水面的蜻蜓,一道饱含怒火的声音紧随其後传来,“小孩子也不会做出你这样的蠢事来!从屋顶摔下来就不是受伤了?真是的,现在就给我去手入室!”
和泉守兼定被自称文系刀的紫发长辈揪着後领半拖半拽的往前走,嘴里大声叫嚷反抗着,却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动作。
甚至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悄悄弯下了腰。
意外的很贴心呢。
高处的一人一刀对这一幕熟视无睹,江霖现在习惯了三不五时的热闹画面,三日月宗近对此乐见其成,有时还会笑眯眯的来一句“甚好甚好”。
“就到这里吧,”江霖站起身,“今日的任务文书在下还未完成。”
三日月宗近像是被他的话提醒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跟主人你聊的兴起,倒是忘了今天轮到我田当番呢哈哈哈哈。”
对这部分事务不太熟悉所以是交给他们自己安排的江霖:“……三日月先生,和你一起当值的同伴会困扰的。”
“的确如此,”三日月宗近赞同地点头,“所以得在莺丸找过来之前赶过去呢。”
绀发付丧神步伐悠闲地离开了,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还顺便带走了江霖不方便收拾的茶壶和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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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到书房後不久就有人过来了,腰间配着两把刀的加州清光拉长了声音,“呀——,今天又是我。”
加州清光走到书桌前站定,拿起墨块熟练的开始磨墨,腰侧其中一把刀上挂着的玉佩轻轻晃了晃,
“怎麽又要写这麽多,我们本丸没这麽多任务报告需要总结上报吧。”
“每日例行报告丶刀剑重锻记录丶资源消耗……都是些必要的文书,倒也不算多。”
听到江霖的解释,加州清光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倒是没再说什麽。
磨完墨,见江霖低着头认真在写,加州清光从书架上找出上次看到一半的书,就这麽靠着书架看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和不时翻过书页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馀光瞥见江霖搁下笔,加州清光随手在看的这一页夹了张书签,合上书塞回书架上,然後对着江霖伸出双手,语带笑意,
“猜猜看,我今天涂的是哪个色?”
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他居然买了十几种色号的红色指甲油回来。
所以这个买的人,一定不会跟和泉守一样分不清他涂的是哪个颜色吧,一定丶不丶会丶吧!
感受不到加州清光内心的怨念,江霖仔细分辨着他指甲上单色的甲油,“色泽浓度和鲜艳度都较高,是蕉红色?”
“……啊?”加州清光眼神带了点茫然。
那些指甲油上也没有哪瓶标的是这个色啊。
江霖开口道:“红蕉花,其花鲜明可喜,蜀人语染深红者谓之蕉红。是指浓度较高的正红色,在下应当没有认错……”*
叩叩。
“那个……”五虎退从门後怯生生的探出头,“很抱歉打扰你们,审神者大人,锻刀室丶有一振刀成功显现了,您要去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