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猛然怔住,被他这个举动惊得呼吸一滞。
只见顾北垂头虔诚地啄吻她腕处的伤疤,落在皮肤上的气息又热又烫,他甚至伸出舌尖,细细舔舐起来,已然结痂的疤痕忽然变得好痒,这种痒一路蔓延至胸口,浑身顿时酥麻一片。
“这样会疼麽。”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视线与她的纠缠在一起,眉眼深邃含情,极为认真地在舔她,像只求主人原谅的小狗。
荆梨猛地红了耳朵,盯着他心脏怦然不止,一时忘了动作。
直到那吻逐渐往上,落在她的唇间,荆梨才後知後觉地推开他,逃似的从床上爬下来。
顾北眼疾手快地从後面搂住她的腰,胳膊紧紧抱着她,力道重得仿佛要将她勒进身体里。
他吻着她的後颈,鼻尖磨蹭着她柔软的发丝,嗓音黏滞:“宝宝,我陪你一块治病,只要你能好起来,不管付出什麽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炙热的呼吸不停喷洒在颈间,荆梨痒得扭头躲避,抓着他的手臂颤声埋怨:“你没回来前我已经快好了……”
言外之意——你就不该回来。
顾北却跟没听懂似的,开口打断她:“我应该更早一点回来的,害你受这麽大的罪。”
他比谁都清楚“想死”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十三年前如果不是荆梨那通电话,他的尸体早就沉到湖底了。
“我怎麽做你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顾北握着她的肩膀将人翻过来,低头与她平视,嗓音轻的不像话,生怕惊着她。
“扇我巴掌,擡脚踹我,还是要我跪下?”
他兀自说着这些变态的话,牵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荆梨吓得将手攥成拳,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见她始终不回应,顾北沉吟片刻,接着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坚硬的膝盖与地面撞在一块,发出“咚”的一声响。
膝盖的疼痛跟他现在心里的疼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荆梨下意识後退半步,满眼惊诧地愣在原地。
顾北仰视对上她的目光,甘愿臣服在她脚边。
“有觉得解气吗?”他又问。
荆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略显呆滞,方才那些进入死胡同的情绪在他这一跪中忽然就化解平复了。
此时的画面她想也不敢想。
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这种程度。
毕竟顾北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避风港般的存在。
任何事和人都不能迫使他弯下膝盖。
可如今为了她,他说跪就跪了。
荆梨莫名有些难受。
她垂眸看向他的膝盖,低声问:“膝盖不痛吗?”
她可没他那麽无情,一直记得他高中时膝盖受过伤。
听荆梨关心自己,顾北原本忐忑的情绪陡然沸腾汹涌,一颗心又滚烫起来。
他皱了皱眉,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痛也是我活该。”
荆梨没错过他眼里的欣喜,那点难受又烟消云散。
她轻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