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丹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人怎麽这麽多毛病呢?
“除非你想和我坐?”见季睿丹不挪,钱度安突然靠近她,俯下身子轻声说。
“你想多了。”季睿丹干脆的转身,坐在了钱度安对面。
钱度安笑了笑,将椅子猛的向後一拉,椅背重重砸在後面那人的椅子上。
和钱度安背靠背坐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回过头,语气很不友好:“你什麽毛病?”
钱度安勾起嘴角,却没有在笑,他盯着男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好意思,力气用大了。”
钱度安眸子的颜色本就很深,他的个子很高,身材并不清瘦,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剑眉星目,一动不动盯着人看时,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那男的是个虚张声势的主,看钱度安一脸似笑非笑,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他重新转过去,嘴里骂骂咧咧。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点菜吧。”刚坐下没一会,钱度安又起身。
季睿丹撑着下巴,一时间有些走神,身边点菜的白杉雯这时候忽然开口:“丹姐,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那男的就不怀好意的盯着你看,好猥琐的。”
不知为何,季睿丹莫名其妙觉得钱度安不坐靠墙的位置,是为了她……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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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度安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白杉雯已将菜点的差不多,本想问问钱度安有没有什麽想点的,他却什麽也没说,一直低头玩手机。
季睿丹喊来服务员,转头问钱度安:“你要喝酒吗?”
又反应过来钱度安是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自己平常出来吃饭都要点酒喝,习惯了。
“当然不喝,你胃不好忘了?”白杉雯瞪了季睿丹一眼。
“喝一点也没事吧。”
“啪。”
没等白杉雯接话,钱度安将手机扔在桌上,瞟了一眼季睿丹,随後对着服务员笑道:“热水就好,谢谢您。”然後他又嘱咐白杉雯:“你刚做了手术,记得只能吃流食。”
服务员接过菜单,给三人上了热水。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没说超过三句话,钱度安一直低头吃饭,就连白杉雯这样话多之人都被他打败,异常安静。
结账的时候,白杉雯接到白父打来的电话,她付了钱,把餐厅赠送的几颗薄荷糖塞进季睿丹怀中:“丹姐,我要回趟家,明天再来找你。”
“哦好,你怎麽走?”季睿丹接过薄荷糖问道。
“我家司机来接,我先走了,拜拜。”她冲着季睿丹招手,又对着身後的钱度安招手。
这下又剩下她与钱度安独处,两人一言不发的下楼,出门,就像不认识的陌生人。
“季睿丹,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姓舒的?”
快要走到停车场时,钱度安冷不丁来了这麽一句。
商业中心人来人往,风刮在脸上,还有些疼,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照在地面上,映出季睿丹的影子,以及身後的钱度安。季睿丹哈了一口气,把脸缩进围巾里。
“为什麽突然这麽问?”她没有回避钱度安的问题,却也没有马上回答。
钱度安脸颊被冻的有些泛红,他掏出手机,说的有理有据:“你的微信名字,叫恋舒。”
季睿丹盯着屏幕上的“恋舒”两字,又哈了口气:“很久以前的名字了,懒得再改。”
“是吗?”钱度安笑了:“你没和我说实话。”
季睿丹擡头看着被色彩包围的大厦,想起舒云庭和自己分手的那天。
那天也是这样冷的天气。
但却格外的冷。
舒云庭走的那样决绝,头也不回,多一眼都没看她。
季睿丹记得她没有哭,而是在笑,讽刺的笑,自嘲的笑,对于这段感情,她甚至天真的想过将来,想和舒云庭走下去。
“我能八卦一下吗?”
思绪被钱度安拉回。
“你那个时候,为什麽会喜欢舒云庭?”
季睿丹是真的认真在想,想了一会,才勉强想出一个理由:“因为他对我很好。”
“那他为什麽会对你好呢?”钱度安歪着头,淡笑着。
“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季睿丹笑着回答。
钱度安:“……”
“你……要是让你的学生听到,他们的老师如此自恋,你估计饭碗不保。”
钱度安双手插兜,懒散神情,一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季睿丹是绝对不会把他与医生这个职业联想在一起的。
“要是让你的病人们看到你这样,谁还敢让你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