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阮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深深吸进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虽然她挺喜欢一头蒙进被子里睡觉的,但在里面憋久了,整个人都发懵。
她裹紧了软乎乎的小被子,忍不住打了个小滚。
就在滚回去的那一刹那,手臂突然被一把拉住,她的手比她的思维快了那麽一瞬,准确无误地环住陈颂的脖子。
陈颂接住她。
察觉到腰间多了一只手,那块地方像是会发烫,将整个腰部都烧起来。席明阮不自在地伸出手,暗中使劲想把它掰开。
可那只手搭在腰上分明没什麽重量,轻得跟羽毛似的,却死活都掰不开。
就在她准备拿出喝奶的力气时,那只手动了。
陈颂反手一攥,用力握在,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睡不着?”
席明阮默了片刻,被握住的小拇指微动,轻轻在他掌心勾了勾。
头顶的呼吸声仿佛重了些,席明阮莫名有些不安,又蹬了下腿。
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光,陈颂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心里叹了口气,忍住那一丁点乱七八糟的念头,柔声细语:“怎麽了?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席明阮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那感觉像是高兴,又像是不满,似是一股电流般流过四肢百骸,刺激着神经,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
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麽。
“我明天要出差,你在家乖一点。”
陈颂想起前几次见她的场景,又不放心补了一句,“尽量少去酒吧玩,那边不安全。”
席明阮不满鼓脸,刚刚送完婚戒就要去出差,现在还要限制她的自由,剥夺她的快乐!
“我爱去哪就去哪儿,要你管!”
席明阮扒拉了两下,闷闷不乐得转过身,朝着床沿滚了两圈。
陈颂也没将她的话当回事,给她重新盖了被子便躺了下去。
那家酒吧他参了股,已经跟江岸打过了招呼,估计也没人敢给她找不痛快。
他确实有些困了,几个小时後还要连飞十几个小时飞机出差巴黎,眼睛有些沉。
席明阮缩在床脚,想起前两天看得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突然想到问题出在了哪儿。
按照超级玛丽苏的套路,男主和女主在经历一系列虐恋情深之後求婚的大场面,难道不是应该摆满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然後坐着直升机在九百米高空单膝下跪吗?
要是把男主的脸换成陈颂的,想象他站在一大片玫瑰花中间大喊“宝贝ILOVEYOU”,席明阮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会送玫瑰花?喇叭花还差不多。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热恋的小情侣,他今晚这麽反常,说不定就是觉得她作为“陈太太”没有一枚象征身份的戒指丢面子。
胡思乱想着,席明阮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翻了个身,身体朝着床中间拱了拱。而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在她额前极轻得亲了一下。
——
第二天,席明阮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身侧的枕头已经没了温度。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突然想到昨晚忘记问陈颂什麽时候回来。当下摸过手机,打开聊天框,发了句语音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了过来,也是一句语音。
席明阮点开,大概是在机场,他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句航班播报: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在家好好吃饭,一天三顿,不准节食。
席明阮撇了撇嘴,这男人永远这麽一板一眼,连说话仿佛都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她以一个“收到”结束聊天并迅速打开另外一个聊天窗口,开始呼朋唤友。
每天奔走在离婚前线的小席:集美们!我老公走了!我们什麽时候出去嗨?!
朝阳吃瓜群衆小棠棠:[开香槟][开香槟][开香槟]
莹莹打得你嘤嘤嘤:[放鞭炮][放鞭炮][放鞭炮]
每天奔走在离婚前线的小席:卑微少·妇,在线求带。[小酒杯端起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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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明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