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他就站在门口,双手插兜,闲闲地靠着门框,看着她洗头发。
乌黑亮泽如海藻般的长发,从水里捞出来。
空中弥漫着洗发水的香味,潮湿且热烈。
是香橙吗?痒痒的,往他鼻子里钻。
屋子里的气息缠绵又滚烫。
包裹着安心的滋味。
像是海风呼啸吹来的山火,烧到他心里。
她弯腰,侧面时偷偷睁眼,正好与他对上——
热气氤氲,她见是他,温柔地冲他笑。
正好有水滑进她眼睛,她向他眨眼睛,未施脂粉,却笑容生动又张扬。
像是明媚的小狐狸。
又像是金黄璀璨的向日葵。
她吸了吸鼻子:“我好像闻到油泼面的香味了。”
他无声地笑:“是啊,我买好了,你弄完就来吃。”
她立刻叫起来:“快快快,霍选,赶紧把毛巾给我,我正好饿了,我要吃面。”
霍选无奈地帮她把乌发包起来:“明明是你早上起来喊头发痒的。”
霍选虽然嘴上在抱怨,但和他一样,只能宠着她。
没人能拒绝她。
她果然不记得昨晚他发脾气了。
不追问,不给他难堪。
有时候也说不准。
他是不是希望她追问。
他甚至准备过一些可怕的丶破罐破摔的说辞,一次也没用上。
他还对她有很多可怕的冲动。
经常在梦里实施。
只见她兴致冲冲地过来等面,他佯装高冷地把外卖盒推过去:“自己拆,还等着我伺候你?”
“干嘛呀,我还是病人呢。”
是。
她还是个病人。
白玉般光洁的脸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格外扎眼。
心软。
伴随着一塌糊涂的愧疚。
他立刻坐下帮她拆外卖盒,把面拌好。
就差手把手喂她了——
好像也不是没喂过。
上次她被那个辞退小助理割伤了手臂,就是要挟他喂她。
那次,他还不情愿来着。
偷瞟她。
只见她自己掰开筷子,吸溜吃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