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楼恨恨地接电话,没一会儿就开始骂人:“要死啊——毛利才给我做十个点,我是给对方打工的?要不直接喊他当爹好不好?“
冉狸甚至能听见话筒里小妹妹无措局促丶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是供应商说十个点他们真的做不来……”
阿弥陀佛,不好意思了啊小妹妹,今天是她们把城门搞失火了,殃及了她这条池鱼。
只听孟西楼又说:“到底是谁给你发工资?你这麽替供应商着想,要不你去对方那里工作好了!”
说罢挂了电话打给人力:“我那个助理Andy到底是谁招进来的?手把手教了一年丶怎麽教都教不会,让她滚!再招不到个有人样的,你跟她一起滚!”
然後扔了电话,坐在座位上。
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
一路无话。
回家後在停车位又坐了一会儿。
冉狸和霍选对视一眼——
敌不动我不动。
敌动我还是不动。
但都这样了,稍微退让一步动一动,好像也没什麽……
冉狸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孟西楼,对不起啊。”
对方动也不动。
坏了,她的战略被对家偷了。
不慌,姐有预案。
她以退为进,委屈巴巴:“你要是真的生气,订婚这事,就这麽算了吧?”
她就是知道已经到了这一步,根本不可能就这麽算了。
果然,他冷笑:“算了?我订婚宴请帖都发出去了,等着当面看糟老头子笑话!”
冉狸拼命点头,是是是您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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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当天,她穿着超季高定,从楼梯上缓步走下。
他原本和宾客在说话,回头看到她时,眼中再次露出惊艳的神色。
她向他伸出手丶挽住他的胳膊,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向满堂宾客质疑。
大家在鼓掌欢呼,祝福这对【新人】。
觥筹交错间,冉狸侧脸擡起头——
璀璨迷离的灯光晃了她的眼。
真像啊,这人的侧脸和鼻子,和那个人真是像。
今夕是何年?
他的声音却和那人不一样。
“你怎麽没穿那条绿裙子?我还想着气死姓霍的老头。”
她回了回神:“我才不会主动招惹霍柏松丶给你当炮灰,那是另外的价钱!”
孟西楼只是笑,胸腔震动,喉结滚了滚。
冉狸又是一阵恍惚。
音乐响起,他们刚下舞池准备领舞,大门打开——
“孟先生怎麽不等贵客就开始了?”
孟西楼脚步一顿,危险地眯起眼。
哦?
贵客?
是指断绝关系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