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用他别扭的方式对他在乎的人好,也在用他自己别扭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在意和关心……
硬要说相似的地方,可能是这两个人相似的执着吧。
执着着自己在意的事,在意的人。
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察觉到了,Hiro酱大概发现了那封信,他该不会是在自责,在埋怨他自己吧?
他费力地抚上对方靠的极近的脸。
温热的体温和带着些许的湿意让他意识到了什麽:“……不要哭,没事的……”
真是的,自己可是组织的高层成员啊,怎麽可以靠自己这麽近啊?
万一他现在掏出武器,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真是个笨蛋。
说到笨蛋,刚刚出事之前,他的电话挂断了吗?琴酱有听到什麽动静吗?
他好像听到对方叫他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他真的好久没听过对方这麽叫他了。
「既然在组织中,就统一用组织代号称呼吧。」
真是的,明明当年是他这麽说的。
绝对吓到他了,都把这个名字给吓出来了。
唔,但就算把人吓到了,他也没办法了。
只能现在跟他在心里说声对不起了。
还有,回头一定要给他报仇啊!杀了那个混蛋啊!
……不,还是算了。
那老家夥那麽危险,朗姆绝对是受他指使——顺便报当年的仇的,该死的老贼!
希望琴酱反应过来後能尽快离开组织,或者先蛰伏起来。
报仇什麽的就没必要了,好好活着比什麽都强。
说起来,之前那份资料上面有提到过,阵酱的培养基因来自……
……呃……啊!!
好痛!
那个恶心的朗姆到底给他吃了什麽毒药啊!
竟然连胡思乱想都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吗?!
自己最後竟然是死在那个蠢货的手里,真是不甘心啊……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先把人搞死了。
可恶,当年做事还是太不成熟了!
察觉到他动作的诸伏景光呼吸一滞:“……Zero?!”
“你哪里痛?有没有药?”他连声询问。
他刚刚已经确认过了,不是那些外伤,也不像是骨折,更不是脊椎断裂这种伤势,可是Zero的反应让他更惊慌了。
他顾不得许多,将人整个抱起,微微遮挡住了他的容貌,又确保不会让他呼吸不畅,就朝着外面冲去。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腾空了,但并没有什麽颠簸之感,他张了张嘴,又在即将发出痛呼声时闭上嘴,将惨叫咽回了肚子里。
他抓着胸口,只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体内的血液似乎也被那可怕的灼热给蒸发干了。
所有的思绪这这股绵长又剧烈的疼痛中被迫中断,降谷零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意识仿佛都离开了躯体,所有的疼痛都远去……
“不要睡,求求你,Zero!不要睡过去!”诸伏景光边跑边道,他几乎是在哀求,“我还没有跟你好好道歉,还没有把你完好地带出来,还没有跟你好好叙旧……”
还没有了解你的过去,求求你,不要这麽残忍!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在将人抱起来之前,诸伏景光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对方扩散的瞳孔,也感受到了对方急促地那随时会跳崩断的脉搏,这些年前前後後见识过很多的诸伏景光很清楚这意味着什麽。
他不可抑制地难过与悲痛。
他不想失去一个好友,这个好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他真正找回来……
如同一个即将形成闭环的噩梦。
他曾经错过了对方留给自己的重要线索,整整错过了20年。
在好不容易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循着线索将人找回来,命运却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样,人明明已经在自己眼前,自己却再一次晚了一步。
这一次,错过的可能是一辈子。
“Zero,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诸伏景光不断说着什麽,努力做出最後的挣扎,“对不起,对不起,这麽多年一直没有看到你写的那封信,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如果我早一点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