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蜜月
“你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什麽工作都不干吗”
这句话是上次去哥哥家,回去的路上应跃问的。
至于原因,大概是忍无可忍。
应跃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她在那里自娱自乐玩手机小程序上的抓大鹅时,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想过别人会这样问,每天在家里宅着什麽都不干,一点都不符合当代青年有作为的精神风貌。只是她没想到应跃也没能免俗,而且这麽早就烦她了。
明明当初结婚前她讲好的,她就是不去上班,当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应跃那时答应的这麽豪爽,变卦却快的离谱。
说实话,她有点生气。
所以她当时只回了三个冰冷的字:“要你管。”
应跃冷漠地道了歉,发动引擎。
那一段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舒子阳把抓大鹅关上,看着车外过往的风景。
忽然觉得,结婚真没意思。
决定好旅游这个事。
凭一己之力出息的舒子阳在要不要告诉应跃这件事情上还是犹豫了。
虽然应跃这几天一直不理她,连消息是轮回和冷处理。但是两个人结婚,她毕竟是帮他的忙。要是盟友临阵逃脱连面也见不上,应跃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另一方面,应跃也没有说她不可以出去玩,而且对行程这个事情他应该会提前下通知,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单方面的担忧和大概率的自作多情。最後他只要一句“你也太把自己放重心位置了吧”,就能瞬间击垮她的心。
舒子阳觉得自己放在古代这算是一个不受宠的外室,应跃这个少爷不会把她放心上的,她天天报备行程他甚至还会觉得莫名其妙和神经兮兮,耽误自己的事情。
纠结了半天的舒子阳最後想到了一个不伤自尊和不打扰应跃的办法,有点窝囊,好歹也算是轻装上阵了。
最後环顾了应跃的大房子,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来了,她要是旅游三五个月,还真说不准。她从来没有住过这麽空旷的房间,建在市中心的位置,每天夜景都灯光璀璨。不用赶通勤,自由自在地待在家里什麽都不干,有时还会忘记结婚这个事实。
荒谬又真实。
她从来没有在出租房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在这里更没感觉到,但是很奇怪,她在这里什麽都不做,就能感觉很安心,内心丝毫没有空虚的感觉。说不上心安的感觉是因为离职还是大房子,说不上是不是真的心安。
不管之前怎麽想,现在也要离开了。
高铁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c城向来以旅游闻名,四下人大多成群结队,或者是情侣,或者是亲子,她一枝独秀倒是少见。三人成排,她位置靠窗,旁边的两个人是对情侣,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看着窗外,觉得如果他们结婚的话,这样的婚姻才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拥抱的身体。
而不是像她那样,连应跃喜欢谁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在酒吧左拥右抱,她也一概不知。
越想越觉得自己结婚没意思,她当初商讨协议的时候怎麽这麽善良,连钱都没敢多要。现在後悔已经太晚了,应跃肯定会觉得她欲拒还迎表里不一。
姜解紧张地看着那个看方案的男人。
他桌上万年不变地放着一杯冰美式,此时估计差不多冰块化了,按理说他该有眼力见立马把这杯咖啡换了。此刻的男人一目十行地扫着方案,很像中学时批改作业的数学老师,姜解虽然平日里以哥自居,可是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孰轻孰重。
他唇角抿着,眼睛微眯,脸色难得没有平日放松。
姜解知道他这表情意味着他做的方案跟狗屎一样,应跃很不满。他头恨不得埋自己西装里,只看见应跃把很厚的一沓纸随意扔在桌上,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你觉得,你的方案怎麽样?”他指尖划着平板,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不好,我马上去改。”数学老师尚能在他满是错误的答题纸上写上分数,而应跃显然比数学老师要更加无情,他的方案根本不知道哪里错了。只知道要大改特改,要是把原先好的点子给改没了,应跃还会皱着眉头说“你们努力了这麽久,还没有上次那个好”。
这世界上的资本家都一个压榨工人的德行,应跃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姜解憋屈地拿回自己狗屎一样的方案,自我安慰想应跃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和表情看狗屎,这麽一想他心情就没那麽坏了。正准备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应跃喊住他。
“哥。”
刚刚被应跃无差别攻击了一会灵魂,冷不丁听见他的称呼又是一颤。他感觉这一下他马上就要跪下来大喊“臣妾做不到”了。他心理预设的身份一时间没转换过来,只好看着应跃说:“怎麽了,还有什麽事情,是不是要我帮你换咖啡?”
应跃:“我好久没回老宅了,哥你说,父母年事已高,是不是该找机会去拜访一下?”
“没什麽好拜访的,他们不来烦你最好,怎麽这麽想不······”
姜解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应跃为什麽会这麽说了,话头停住,又默默忽视自己上一句话,“恩,我觉得是该去拜访一下,你们毕竟也好久未见了,血浓于水。”
“那我是不是要联系一下舒子阳和我一起去?”应跃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