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省了一顿饭钱的。
“我还饿着。”他继续说。
舒子阳:“……”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亮亮的,像是刚被泉水洗过一样,看得出来对他的话有些呆滞,也有些无语。
但是并没有提出异议:“那我看看哪个餐厅还开着,我订一下。”
“不用。”
“……?”舒子阳茫然地擡起头来看他,要笑不笑的表情。
她现在,非常认真地审视应跃,觉得他有病。
“我订好了。”他把手机放兜里,也看不出情绪地笑,“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没有啊,你为什麽会这麽想?”舒子阳腹议,他对自己的行为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纯饿,刚才买烤地瓜的时候订的,你们不去我自己也会去的。”他解释。
“应跃。”她突然喊他,“你买烤地瓜的时候饿为什麽不吃地瓜,是觉得地瓜不符合你的气质吗?”
“不啊,”他很快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伤口没好,戒糖。”
伤口自然是说的上次在酒吧被打的和被误伤的,舒子阳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机灵过头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刚才喝饮料也没见他注意啊,这会又在意死了。这人总是有意无意在提醒她,她欠他多少,又拖他多久。让她愧疚之後又无动于衷,现在应跃的作风很不正派。
他伤口其实已经淡了很多了,毕竟有些是小伤疤,就算是不擦药膏也能马上好,那个大伤疤就有些难搞了,虽然也比那会轻了不少,但是有留疤的风险。
他这张脸可不能留疤,应跃这麽要帅脸的人怎麽容忍冷处理伤口的,这很令人不解。
“你的伤,改天约个皮肤科去看看。”舒子阳仔细看了看伤口,她还挺在乎那伤痕的,一是跟她脱不开关系,二是他的脸长这麽大也没见过比他帅的,帅哥属于公共财産,要是破相了多影响观感啊。
他拿着手机捣鼓着打车,闻言从屏幕上移开眼看了她一眼:“你陪我?”
“当然啊,你想自己去啊?”舒子阳理所当然地点头,考虑到他俩现在还有另外一层不可言传的关系,她又谨慎开口,“你要是想自己去那到时候你把单子发给我,我给你报销。”
“我没说,”他抿了抿唇角,头发长的那一缕被风吹到後面,看起来他的眉毛很浓密,和他的眼睛一样乌黑,“你别会错意,我没说要自己去。”
“……”她也没会错意啊,有时候觉得,做人挺难的,感觉应跃没以前好搞了。
有钱果然能从头到尾地改变一个人。
万恶的资本主义。
等车的时候,舒宴召从兜里掏出来那两个地瓜,用勺子挖着吃,那地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超级甜,看得舒子阳咽了咽口水。
舒宴召没手机玩,来来回回找他俩攀谈,跟应跃没话找话聊了几句,又过来雨露均沾她了:“子阳,原来你小名叫太阳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没听过爷爷和爸爸这麽叫你哎。”
“他们叫我什麽?”舒子阳随意问。
“爷爷会喊傻大妞,爸爸就会说你那傻姑姑。”
旁边的应跃无所反应。
舒子阳:“……”真是多馀问这句话。
“谁给你说我叫太阳了?”舒子阳眉心微动,给自己找补。但是马上又想到了,刚才在电话里是应跃喊她“太阳”的事。
其实太阳并不算她小名,只是她小时候因为名字里有阳,自我介绍总说:“我的阳是太阳的阳,但是我不叫舒太阳,我叫舒子阳,因为太阳只有一个,不用数。”
然後被温瑞雪告诉了应跃,应跃那会子只是万人嫌的年纪,虽然没有别的小孩那麽皮,但是也挺活泼的,见她就问:“舒子阳,後羿工作的时候怎麽没把你叫去啊?”
“我是小孩,叫我干吗?”那时候还不认识後羿和後羿射日的舒子阳傻傻问道。
“数太阳啊。”他继续逗。
“数错了怎麽办?”舒子阳问。
“热死或者冻死吧,後羿可不吃你撒娇卖萌打滚那套。”
“死这麽惨啊。”
“没事,不要怕,”应跃露出来自己一口好牙,“大不了哥给你殉情。”
“殉情是什麽意思呀?”
“殉情就是,很逊的情,你死了,所有人都会跟着你热死或者冻死,但是我们俩之间的情意很逊,所以我不用死。”
然後就太阳太阳叫开了,後来每次说太阳舒子阳总会下意识回应。
再长大些,她懂得了殉情的意思,再也不开有关後羿和数太阳的玩笑了。
但是应跃,始终喊。
太阳啊。
她知道他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