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卫停吟声音发抖,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叫他,“江恣!江恣!!”
卫停吟声音崩溃,脸上淌下泪来。
江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毫无回应。
血流个不停。
谢自雪跑过来,跪到地上,看了一眼。
他伸出手,探了探江恣的气息。
探过后,谢自雪脸色一凝。
他沉默地把手缓缓收了回去。
欲言又止片刻,谢自雪抬头,看向两眼通红的卫停吟。
“他没气息了。”
卫停吟浑身一僵。
浑身血液都在这一瞬冻住了,卫停吟没有抬头。他望着地上闭着眼的江恣,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一股不真实的撕裂感漫上心头。
视野里所有的一切忽然开始扭曲,四面八方都有什么东西向他挤压过来。卫停吟忽然喘不上气了,心脏痛得像要炸开。
系统什么都没做,他却有种从这世界里抽离了的错觉。
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他慢慢地抬起头。
已经没有风了,谢自雪长发披散,沉默地看着他。那双眼同样悲痛,又默然而凄哀。
“先回去吧,”谢自雪说,“我们还没事,天地尘世仍在……应该还有转机,我们先回去。”
卫停吟张了张嘴,忽然说不出话了。
他才发觉嗓子很痛。费了很大的劲儿,他才挤出一个几乎没有声音的字来:
“好。”
*
夜已深。
水云门的一间屋舍里亮着烛光,屋外有数人候着,院门更站了几个门中有头有脸的亲传弟子守候。
屋中亦有许多人。
屋中明亮,江恣躺在床榻上,床前站着三四人。
玉清山主景无词把过脉,皱了皱眉,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江恣,站起了身,回过头。
谢自雪双手抱臂,站在床的另一边。看她站起,他便望去。
景无词与他相望,脸色并不好看。
“没有气息,应当已死了。”景无词说,“很奇怪,脉象虽然微弱,但仍留有一丝。”
“那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谢自雪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不好说,我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情况。”景无词说,“明明处处都是已死的模样,偏偏还留有一丝气力……这气力又并不在身上体现,实在是诡异。”
谢自雪沉默了会儿,拧紧眉问:“是不是就像,明明已经死了,但硬是吊着一口与没有毫无区别的气,堪堪算是没死?”
“正是。”景无词意外,“掌门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成?”
谢自雪没吭声,他低眸沉思片刻,忧愁地望向江恣。
江恣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毫无声息,脸上毫无血色,当真是死一样的惨白。
“掌门?”
他不说话,景无词又叫了他一声。
谢自雪看向她,摇了摇头。
“只是猜测。”他说。
“这样……话说起来,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