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阮棠大意了,自以为一切都在她掌握之间,所以行事间失了分寸。
那处院子地处陶镇边界,偏僻得很,周围杳无人烟,最近的邻居都在一里地外。
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就算是阮棠喊破了喉咙,也很难寻找到外援。
陈勇亦然心头火热。
最近的遭遇,让他看尽了世态炎凉,生出了许多的愤然不平。
他在药宗分堂兢兢业业干了这麽多年,但就是因为一点儿小过错,说踢出去便踢出去了,不留半点情面。
这般苛刻的地方,他们还留在这里做什麽!平白招人厌恶,自己也过得不痛快。
“千年份的清月幽昙稀罕,咱们要是寻到了,带到其他地方卖出去,至少能挣几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个大人情。”
陈勇和陈壮合计着,只觉热血沸腾,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变得火烧烧的。
陈壮有些迟疑:“那阮棠怎麽办?”
“区区一个女人,杀了便是。”陈勇想也不想地说。
作为分堂护卫,他平日里杀过不少的妖兽和小妖,是真实见过血的。
陈壮却感到了几分舍不得。
阮棠的面容,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漂亮的,气质也是绝色,这般的大美人,真要亲手杀了,实在可惜。
陈壮心里痒痒的,面上也带出了犹豫,陈勇看出来了,无奈地叱骂一句。
他索性道:“罢了,要是你实在喜欢,那就抓了阮棠一起便是,反正也不碍事。”
能被宋副堂主和少宗主看重,那叫阮棠的杂役恐怕真有点本事,带上了也不亏。
至于不听话怎麽办?
训上几顿便好了,陈勇倒是不觉得,她的骨头能有多硬。
“成,那就听大哥的。”陈壮胸腔洋溢着舒畅之色,恶狠狠地说:“听说和阮棠同住的还有个叫郁馀的护卫,那人的性命绝对不能留!”
陈勇摆摆手,漫不经心道:“一个新护卫而已,说不定连第一境都没踏入,杀了便杀了,不过是件小事。”
两兄弟仔细商量了一番,收拾了些趁手的家夥什,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地潜入了院落附近。
如今已经是夜深人静丶万籁俱寂时候,偶尔才能遥遥听见两声不甚明晰的犬吠。
兄弟两志得意满,只觉自己的计划稳了。
他们满心豪情万丈,没想计划还没开始,刚一脚踏入院子里,便“啪嗒”一声掉进了陷阱里。
“噗呲——噗呲——”
锋锐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陈壮和陈勇的身体,两兄弟发出凄惨痛苦的哀嚎,疼得神色扭曲。
可恶!
谁能想到,明明住在最安全的镇内,阮棠竟然还会在自己家里布置这样狠辣的机关。
这边的嘈杂声音被厚重的大门锁住,并没有引来周围的邻居们。
陈壮和陈勇绝望无比,凄厉地尖叫着。
“救命!有没有人!”
“啊!好疼!好疼!救救我们!”
锋锐的利刃表面都淬了剧毒,刚刺入皮肤,可怕的腐蚀性便发挥出来,形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创面。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没命的。
两兄弟意识到这一点,已经顾及不了会不会惊扰旁人,拼尽全力扯着喉咙嘶吼,却也是徒劳无功。
忽然,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从屋檐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像是早便站在那里似的,神色平静,步调不紧不慢,眼神淡淡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陷阱内的两人,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阮棠!是阮棠!
陈壮涕泗横流,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消失得一干二净,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