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舌尖顶起上颚,将这句话细细地拆分成好几块才缓慢地扯开嘴角。
薇薇安看着他嘴角的笑,一颗心像是在旋转跳跃加速度一样狂跳起来,只感觉脑袋嗡嗡地在响。
鳄鱼的笑,这是鳄鱼的笑!
“有时候体型不能说明一切,不过既然你觉得阿瑞斯不行的话,那就得在剩下两人中选一个了。”得益于薇薇安的表情管理,科尔斯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让她在剩下两人中选一个。
薇薇安紧了紧椅子的扶手,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地避开阿瑞斯的视线,在霍巴和努尔之间游移了一下,随即道:“选霍巴吧,我了解他的实力。”
“呵。”身旁又是一声低低地笑。
薇薇安咬咬牙只当什麽都没听见,转头看向科尔斯道:“父亲觉得怎麽样?”
“当然是你说了算。”科尔斯笑着扬眉像个儒雅的绅士一样转头看向跪地的霍巴,沉声道:“霍巴,还不快感谢殿下的提携之恩!”
霍巴瞪大眼睛,脸上涌起狂喜的表情,跪爬了几步凑到薇薇安身边低头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一下薇薇安的鞋尖,才高声感谢薇薇安的恩赐。
薇薇安随意地点了点头,又和父亲打了招呼才高昂着头转头走向了城堡,看起来一派高贵冷艳,但只有她本人知道她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一刻也待不下去。
阿瑞斯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在薇薇安的背影上,看着她随着脚步慢慢扭动的腰肢,一双黑压压的眸有些暗沉沉的。
这伤……该好了吧。
他捏了捏有些发痒的指尖,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城堡门口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正在谢恩的霍巴和科尔斯大领主。
大领主面上含笑地激励了霍巴和努尔几句又走到了阿瑞斯的跟前。
阿瑞斯身形笔直垂眸看着大领主,眉眼间既无不满也无惶恐,只不卑不亢沉静内敛地注视着他。
蛮王就该是这样大军压境也能面不改色,横冲直撞杀入千军万马之中的蛮王,而不是旁边这个殷勤谄媚,喜形于色的莽夫。
不过既然女儿不喜欢,那让他多些磨炼也不是不可以。
科尔斯满意地拍了拍阿瑞斯的肩膀才回头对着他们几个道:“先让人带你们去清洗一下身体吧,晚点还要让牧师给你们赐福。”
“是。”三人应了一声弯腰行礼,目送科尔斯走後才跟着侍从走到了城堡後山的一处河流。
霍巴显然还沉浸在成为蛮王的喜悦当中,走起路来也是大开大合,挡着大半的路,看起来威风凛凛。
努尔没去恭维这位新上任的蛮王,只安静地跟在阿瑞斯後面。
比起暗地里骚操作不断,经常用些见不得人手段的霍巴,他更喜欢直来直往杀人都是当面亮刀的阿瑞斯。
而且就实力而言阿瑞斯完全是能碾压霍巴的,科尔斯领主大人显然也更偏向阿瑞斯,霍巴这蛮王能当多久谁也不确定。
而且,阿瑞斯也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将霍巴压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阿瑞斯对霍巴的行为毫无反应,只面无表情地走到人工蓄水的池子旁,低头从上而下解开衣袋,一件件地脱掉衣服,然後擡手压了压脖子才走向池子。
一块尖锐的石头从他的後方掷出,嗖的一声扔进水池中,溅起了水花。
阿瑞斯擡脚往前迈步的动作停在原地,回过头看向叉着腰冷笑的霍巴,黑压压的眸子阴沉沉的。
霍巴心头微微收紧,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便凶恶的看着他横眉立目怒喝道:“没规矩的混账,我都没洗你急什麽?”
阿瑞斯断眉一挑,走到放衣服的地方弯腰捡起了裤子穿上。
霍巴见阿瑞斯服软後退了,心中畅快,冷笑一声擡起了胳膊呵斥道:“滚过来给我脱衣。”
阿瑞斯随意的将腰带系上,弯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手中掂了掂,掀起眼皮面色冷硬的看向霍巴,然後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中突然将石头朝着霍巴的脸砸了过去。
霍巴惊异的瞪大眼睛,反应飞速的侧头避开了石头,但一转头就看见阿瑞斯极速向他扑来。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霍巴被阿瑞斯一圈砸在鼻梁上,笨拙厚重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鼻梁断裂的疼痛让他精神恍惚,但总归是角斗场排名第一的人,虽然经常赢得不光彩,但还是有些判断能力,吐着血下意识地就要滚到一侧避开阿瑞斯的攻击。
但刚翻身翻到一半,阿瑞斯就抓起一块尖锐石头就重重地砸了下来,霍巴急急往後退了一点,眼睁睁看着尖石砸在距离眼睛只有半寸的地方。
尖石砸在石头上,擦出了花火,可见其力道有多猛。
霍巴不敢想象这块尖石要是砸在他的脸上,会有什麽下场,只惊异地瞪大眼看向了揪住自己衣领面色阴沉的阿瑞斯。
他从第一次和阿瑞斯对上的时候就知道阿瑞斯恐怖的战斗力,但在角斗场的时候两人还是能有来有往几回,所以霍巴一直认为自己和阿瑞斯之间相差不大。
但直到此刻霍巴才知道,阿瑞斯擅长的不是角斗场的你来我往,而是一招毙命的杀人技巧。
阿瑞斯没看霍巴惊异恐惧的神色,而是侧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尖石,随意的在地上的石头上敲击了几下擦出了几粒火花,才淡淡地道:“都是奴隶,死了不过裹张破布埋进地底,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给我找不痛快。”
断裂的鼻梁中涌出滚热的血,涌进喉咙,带着浓烈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