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瑶看着楚萱:“去不去摸?”
楚萱看似理智地问:“到哪去摸?这附近没有可以摸的地方。”
郭瑶碗筷一放:“开车去远点有农田的地方。”
“我查查要多久。”楚萱拿手机,查到後说:“最近的田大概半小时。”
这句话基本上就是预示着这个事非做不可,陆淮和陆渊对视一眼,与其说是很自觉,不如说是很无奈地放下了筷子。
江城没有元宵摸青的习俗,楚萱洁癖,也没有要下田地里去的想法,自告奋勇说帮大家望风,就站在车边,看他们去人家田里霍霍。
一家三口齐乐融融,尤其那一对夫妻,加一起过百的岁数,但郭瑶被呵护得依旧有未泯的童心,楚萱看着她乐在其中的忙碌背影一会儿,视线移到中天的圆月上,轻轻弯了下唇。
不可否认,她和陆淮身上都刻着上一辈人的痕迹,陆淮刻着一份纯粹,而她刻着一份怀疑:怀疑外界,怀疑自己。
什麽时候能跟自己彻底和解楚萱并不知道,但看着车灯和月光交汇之下的和谐画面,她早晚也可以做到的,她乐观地想。
所谓摸青也只是图个喜气,葱蒜摘一棵,菜叶掰一片叶子,郭瑶在陆渊陪伴下摘得不亦乐乎,跟父母同行了不大一会儿陆淮就返了回来,将两片叶子送给楚萱:“帮你摸的。”
楚萱隔着手套“感激涕零”地接过:“真是谢谢你的大礼。”
天气寒冷,哈出的是满口白气,陆淮将她脖子上的围巾往下巴上拉了下,还惦记着新年礼:“我的呢?”
楚萱语气茫然:“什麽?”
陆淮叹息一声:“你说过要送我项链。”
跟着几人出门的汤圆站在脚边,正盯着郭瑶他们的方向看,楚萱看它一眼,回来再看陆淮,垂着眼皮往他怀里挤:“等会就给你。”
到家後,摸到的青被陆淮洗好煮熟,四个人一人几片叶子,像嚼菜的兔子吃了几口,很快就各自回了房间。
陆淮被楚萱支去洗澡,等他回来,她神神秘秘地让他闭眼,陆淮坐在床边当真闭眼配合。
很快,脖子一凉,楚萱的气息就在他脸上方:“好了。”
陆淮睁开眼,顿时呃一声,楚萱攥着他脖子上的东西猛地往上一提,迎着脸上方楚萱笑盈盈的眸子,陆淮笑一声:“狗链?”
楚萱笑着没说话,手里是他的一条领带,她膝盖搁在他围着腰身的浴巾中间,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肩。
力道不重,但陆淮识趣地往後倒了下去。
楚萱粗着嗓子开口:“美人儿,今夜你是我的了,乖乖就范能少一点苦吃。”
说罢,她伸手去拉陆淮的两只手,举高到他头顶,用领带绑了个结结实实。
屋里的灯光明亮,楚萱的吻从他眼皮丶耳垂丶喉结往下,发丝在他身上四处游弋,不多久,浴巾坠地上,陆淮开始腰眼发麻,人像被通着微弱电流的电线缠住,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气一急又一急地喘。
楚萱劳累出一身汗,最後倒在他身上,擡脸看着他问:“喜欢吗?”
“喜欢。”陆淮将还被捆着的双手从头顶拿下,圈住楚萱的头,认真问:“不能晚几天再出发吗?”
楚萱人往上拱了拱,带着安抚的意思啄了下他的下巴:“定好的计划,不想变了。”
留不住她,也不想强留她,一只自由的风筝想逐风,线似乎不在他手中,陆淮只有一个要求:“每天打视频。”
“好。”
“给我解开。”
手腕解开,陆淮立刻反客为主,楚萱最怕的姿势被他来了个遍,难耐的娇泣整宿融在夜色中。
计划是次日走,楚萱便按时出发,陆淮说送她不让,独自拖着行李箱就去了机场。
她的旅程并不孤单,跟邱斓全程在一起。
两人时南时北,大理丶额济纳丶禾木丶敦煌等等地方都留下了她们的身影,有纯游玩的时候,也有为了他们的舞蹈视频号收集素材的时候。
她们原本一直拍着古今各时代舞蹈系列,但有一个最初两人在清江边录视频时的花絮意外爆火,视频里是邱斓在前方跳,楚萱举着手机拍,邱斓不论是前进还是後退,楚萱都能准确无误地跟上动作,在别人眼里看来,这就是一场默契十足的合作。
这个视频发到他们账号上後,看到了幕後人员的艰苦一面,评论里请跟拍小姐姐露脸的呼声越来越高。
邱斓也鼓励说:“北鼻你现在自由职业啦,没必要遮遮掩掩嘛。”
楚萱犹豫之後,勇敢地踏出了走向台前那一步,但她戴着面具不露脸,坚持说:“我不专业,我不出现在你的专业内容里,但我们可以试试拍点日常放在花絮里。”
于是,她们的视频里就分出了一个“花絮合集”,里面开始出现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主角,一位艳丽张扬,一位气韵夺目。
陆淮和陈初宴各关注着一个,常在下班後聚在Meist里喝水刷视频。
花絮合集系列的视频一发,不知被谁带了个“绝美友情”的节奏,楚萱她们的账号又迎了一个涨粉高峰,属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但不管这种内容如何受欢迎,楚萱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邱斓一直在专注着专业内容。
为了紧贴现实,拍唐朝舞蹈就去了西安,拍元朝舞蹈就去了内蒙,随着她们去的地方越多,内容更新的频率也提高起来,也越来越受关注,这种良性循环的状态下,她们在外越来越忙碌。
于是,原计划一个月的旅程一延再延,延到了四月还没结束。
直到有一天楚萱接到陈初宴的紧急电话,说:“陆淮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