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借口,是理由。”
“没差别好吗?”苏好递还给他,淡道,“你现在是在拿着对小女生的把戏对我?你忘了我是离婚的女人了?一般手段糊弄不了我了。”
“擡头,”贝亦铭道,“不是把你当小女生对待,是你在城市里看得太多灯红酒绿了,希望你看一些你不曾看到的东西。”
苏好慢悠悠的说:“不擡。说清楚点,不然你会让我把你指的‘不曾看到的事’当做你在表白,当你在说‘你在我结婚的三年里,是如何默默的关心我的’。”
“呵呵,你也可以这麽认为。”贝亦铭笑说。
“我当然不会这麽认为,我实际上会当做你在对我说,你在我结婚的三年里,是如何算计丶如何让我和馀牧离婚的。”苏好擡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露出鄙视,“是吧?”
“你……那就这麽认为吧。”贝亦铭选择了妥协,眯起眼睛笑着说,“擡头看看,就一次,嗯?”
苏好撇撇嘴,也选择了妥协,擡起眼睑看了一眼,却险些惊呼出声。
天空像是被巨大的星幕笼罩,真正意义上的满空繁星,银河系上的每颗星星都亮得出奇,远远的看着,天幕似乎更深邃更遥远更辽阔,像童话一样,闪烁地发着光。今夜不是满月,是个小下弦月,只有不大点的月牙,却显得周围的星星更加明亮。
苏好心里很欢喜,但还是扁着嘴说,“还好吧……”说完却嘴都合不上,依旧擡头仰望着,甚至眼都不眨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苏好仰头看着那如梦如幻的夜空,贝亦铭却偏头看着苏好那张弹指可破的俏脸,笑意满满。
那一年,她也是以这样的神情对着喀纳斯湖,如星般璀璨的眼睛,让他难忘。
她什麽都知道,只是不爽自己毁了她的婚姻吧,实际上她比谁都清楚,若不是馀牧出轨在先,他做什麽都无间可乘。
她的眼睛还是有些泛红,贝亦铭擡手想拨开她眼前的头发,擡起一半,犹豫了很久,却又放下了。
他和馀牧都伤害了她。只是馀牧是用婚姻的背叛伤害了她,他是让她看清楚背叛她婚姻的馀牧而伤害了她。
还是有不同的吧……贝亦铭静静的想着,最起码,他永远不会因为女人去伤害她。
“喂,你怎麽没和我说说哪些星星在什麽星座上,或者给我讲讲什麽星座的什麽传说?比如猎户座?”苏好忽然问他。
贝亦铭笑了:“我又不是真准备糊弄你的,没有研究过。”他只是暂时避开那些调查员,来这里看看他母亲,又很想让她来这里看看他母亲而已。
“那望远镜呢,也没准备?”
“……没。”
“幸好,不然目的性是真强。”苏好淡道。
贝亦铭反问:“我要是真准备了呢?”
“那你真卑鄙。”
贝亦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气儿真大,有什麽问题现在问问。”
苏好反倒是沉默了,隔了很久才问:“既然喜欢九年前的女孩,为什麽和白丫那麽久?你真不知道白丫不是那个女孩吗?”她轻声问着,却没有看向他,低头看着漆黑的小院子,花棚的白色塑料布上反射着很浅很淡的光。
“我和白丫的那六年,我对你只是种执念吧。我那时的神智很不清楚,只记得有个女孩在我耳边唠叨,眼前也是模糊的,依稀记着声音和轮廓,直到见过高先生的《君归》,才知道我记着的那个女孩不是臆想,是真实存在的……白丫和你性格不同,完完全全的温顺小女人,不会大声对我说话,更是有时候怕和我说话。我没有刻意的把她当成你,和她分手也的确是在你的婚礼上看到你之後。”
“那白丫现在的气场怎麽这麽强大?”
“唔,她常说是失恋失的,现在都不太会和萧若飞撒娇。”
“你真的害人不浅……所以你和白丫在一起六年,都没喜欢上她,还在见到我之後分手,现在又来搅和我的婚姻……贝亦铭,你就那麽喜欢我?”
贝亦铭再次沉默。
苏好喟叹一声:“凤凰鸟说过大男子主义的人都不太会把喜欢放在嘴上,你是不是这辈子就只说刚刚的那一次了?”
贝亦铭终于擡起了头,却是轻笑了一声,道:“你若想听,待你和我结婚那天,我还会对你说。”
“那算了吧,我并不想听。”苏好道,“你可能会错意了,我苏好虽然和馀牧离婚了,也对你稍微有点道不清的好感,但我很确定,我心里依旧有馀牧,也没有喜欢你。”
贝亦铭今晚的笑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受虐型的,即使在刚刚受到苏好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丶以及现在听到苏好毫不留情的话之後。
此时,他听到苏好这样的话,依旧笑容不减,“我会等到你想听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