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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院试考 不饿但是想吃（第1页）

第37章院试考不饿，但是想吃。

“啊？”

小姐们全都愣了，消费满一百次才画一幅？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她们每日都要吃饭，云来酒楼的火锅好吃，她们日日来吃，也要不了多久，到时候画画还可免费，便颔首应了。

自此，酒楼内的生意更好，而姜延初则日夜苦练画技，终于在第一个消费满百次的小姐求画时，一气呵成的画出张美人肖像图。

而在姜延初画技大成，成功画出满意的贺宣画像时，时间也来到了八月，院试三年两次，今年是戌年，正好是第二次岁试，整个书院的氛围都紧张凝重起来。

学子们课上认真听讲，课下也毫不松懈，时时刻刻都在读书看书背书，就连王子进都先辞了明月酒楼的工作，他虽家贫，却不失分寸，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必须全力以赴。

而越临近考试，夫子们嘱咐越多，课堂上日日讲着考试的注意事项，还反复将过往的试题拿出来翻讲，着重把易错点勾画出来，让学生们一定注意，贺宣全数听进耳内，认真的开始备考

松烟墨，紫毫笔，澄阳砚，明霜纸，贺宣一样备了两套，仔细检查确认没有遗漏，而院试不比之前的府试县试可以一日考完，需要连考三日，也就是说考生需要在考场内连续待上整整三天。

这麽长的时间，吃食必得小心准备，免得因变质而不可食，贺宣挑出最精细的白米，混着面粉豆谷蒸煮烘干制成烤饼，和腌制的肉干一起用油纸包好，小心塞进考篮，方带着姜延初一起检查入场。

“咚————”

考钟声响，考试开始，贺宣坐在位上，认真看向面前题目，和府试县试一样，打头就是经帖墨义——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古不离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而和其名，盖诸侯之孝也……

贺宣默默将《孝经·诸侯章》背出，于最後的横线空白处填上答案——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墨义十条，经帖十帖，合为二十，贺宣一条一帖的默写下去，全无一处不会，而在贺宣做题的时候，其他考生也跟着做起题来，巡考和学政来来回回在号房外穿梭监考，仔细巡视杜绝学子作弊。

“嗯，此次的考生看着都还不错。”考官黎菽视线扫过精气饱满的学子们，心中深觉满意，却忽听旁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响，嗯？开考到现在才一个多时辰，怎麽就有人开始吃东西了？

黎菽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靠墙那边号房里的考生正捧着烤饼吃个不停，那考生看着年纪尚轻，完全是个少年人的模样，生得秾艳殊丽，极富美貌，气质娇矜带傲，将手中样式普通的烤饼都衬得贵重起来。

现在就开始吃东西，待会饭点吃什麽？黎菽心中好笑，缓步上前，想看看这贪吃少年还有多少食物，却是走过去就惊了，少年卷子旁边的考篮里满满当当，全都是耐放的吃食，别说三天，便是在这考场里待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饿着。

而在黎菽上前的时候，姜延初也听到声响擡起头来，视线与黎菽相接，顿时惊慌，以为对方误会自己作弊，连忙出声解释，“我没做什麽，就是吃点东西。”他解释时嘴里都还含着吃的，两边脸颊鼓鼓囊囊的上下抖动，可爱得不行。

黎菽一笑，立时後退，知道自己白担心了，少年家里显然是提前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给人准备得周周全全的，倒是姜延初看着黎菽退远，放下心弦，继续吃着烤饼。

一整个烤饼入肚，姜延初擦干净嘴，提笔，重新开始做题，他先前已经做到了书义，要根据所给文段撰写文章，他最烦的就是这个，卷面选择的文段又晦涩又难懂，他每次题目都要看半天，还要撰写文章，撰写的文章还要呼应点题，简直神烦……

而且书义题足有五道，他要受五次苦，姜延初一边写一边嘟囔抱怨，不时烦闷的咬咬笔头……

考场之外，杨奉昭正带着杨羽灵在文昌帝君的道观内替四人求签，哗啦啦的摇签声响中，令签“啪”的自签桶飞出掉在地上，杨奉昭弯身捡起，“嗯，大吉！”

旁边的杨羽灵看得一言难尽，“爹啊，他们都已经开考了，你现在才来求是不是晚了。”

“你懂什麽？”杨奉昭最近忙着帮贺宣招工培训，筹备去外县开火锅分店，现在才抽出时间，着实来晚，却仍在女儿面前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考前那麽多人求中，文昌君哪里听得过来，现在开考了再来，帝君耳边清清静静，只能听到我们的诉求，可以精准赐福。”

“……”杨羽灵默默不言，看着杨奉昭继续摇签，不是大吉不要，而每摇出一个大吉就让旁边道童解签，那些道童也看傻了杨奉昭操作，但人是金主，不能得罪，便捡着好听话一通瞎说将杨奉昭哄得高高兴兴。

道童好话说得服帖，杨奉昭满脸都是笑意，持续摇出四个大吉，确认贺宣姜延初王子进周天祥一人有了一个後在就拿着解好的令签走到观外，用据说开了光的红绳绑在树上……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考试结束，贺宣交了试卷，走出号房，率先寻找姜延初的身影，却还未找到就被王子进和周天祥拍上了肩头，“贺兄！你这次真神了，竟然押对了题！”

——贺宣仔细翻看了这些年的院试考题，再结合各项时政条例，尝试押算考题，将自己觉得可能会考的内容整理成册拿给三人，而竟然真让贺宣押对了，後面的策论题有两道都是贺宣所给册子上有的！

王子进和周天祥在考场内看到原题时真的兴奋得不行，尤其周天祥，他课业是三人里最差的，对院试还有些害怕，担心不能考过，结果贺宣押对原题，直接稳了。

“没那麽神，只押对一些罢了。”贺宣笑容谦逊，继续在人群中寻找姜延初，在几刻之後，终于被姜延初扑奔而来，“贺宣——”

姜延初抱着贺宣，脸上还带些懵懂的睡意，他做完题後在考场内睡着了，是被考官叫醒才交的卷，因而出来较晚，与三人相聚也较晚，却甫一相聚，就缠着贺宣撒娇，“贺宣，我要吃你煎的藕夹～”

“哦？”贺宣失笑，擡起他脸，“小九饿了？”

“不饿，”姜延初摇头，“但是想吃。”贺宣给他准备的烤饼很多，味道也都不错，但也架不住连吃三天啊！他从第一天的好吃，到第二天的寡淡，到现在第三天只觉自己都要变成烤饼了！

姜延初拉着贺宣，直接点菜，“我要吃藕夹，要吃烧肉，要吃炖鸡，还有笋蒸猪腰，油爆鳝鱼，糖醋里脊，醋溜白菜，清炒大虾……”

“好，都给你做。”姜延初一个接一个的自嘴里蹦出菜名，贺宣捏捏他脸颊，温柔应了，牵着人手往回，就听身後传来惊呼，“少爷，少爷！”

贺宣回头，便见巡考人员从最角落的号房里擡出个考生，旁边有老者悲痛的看着人嚎哭，那考生最多十四岁的模样，脸色青白在，似是陷入昏厥。

老者抱着考生，欲要将人带去施救，却因年纪大了气力不足而几次没有抱动，巡考人员忙着整理考卷，只呼吁旁边围观的人帮忙，但那考生所住号房正正挨着茅厕，属于臭号，考生在里待了三天，整个人都被腌入了味，并无人愿意上前。

贺宣微微停顿，带着姜延初转身，同周天祥王子进一起上前帮忙，“老伯，我们帮你。”

“多谢，多谢……”老者连连道谢，三人一路将那考生擡到最近的医馆，由大夫查看後说出病因，“两日没有进食，又忧思焦虑，所想过多，同时耗费精力过甚。”

总结来说，就是没吃饭，又高强度做题，姜延初在旁边听得一愣，不自觉开口，“他考试时食物带少了吗？为何会两日没有进食？”

“小九。”贺宣淡淡制住姜延初话语，老者则在听到大夫所说的昏厥原因时猛地想到什麽，快速去翻那考生考篮，在翻出里面变质腐坏的糕点後整个扑跌在地，嚎啕大哭，“少爷，我的少爷啊，是老奴没照顾好你……”

老者这番狼狈模样定然是不愿人见的想，四人默默退到屋外，周天祥仰头长叹，“谢家那柳姨娘是越来越过分了！”

“谢家？”贺宣微微疑惑，知道他不怎麽关注县内这些八卦事宜，周天祥直接开口解释，“就是城北的茶商谢家，他家当家夫人在六年前生病去了，就留下一个儿子，喏……”

周天祥眼神示意，“就里面那个，叫谢殊明，谢家在谢殊明的娘死後就由一个姓柳的姨娘掌家，那姨娘自己有个小谢殊明两岁的儿子，一心想带着儿子上位，对谢殊明很差。”

“谢老爷不管吗？”姜延初不解询问。

“嗐，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姨娘在怀，谢老爷才懒得管这些。”周天祥语气随意，贺宣自旁接口，“而且柳氏虽苛待他，却也拿捏分寸，让人揪不出明面上的错处。”

“对！”周天祥大为赞同，“这柳姨娘很会装样的，谢殊明看着衣食无缺，实际处处都憋屈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