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燕和傅子笙供骑。
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偶尔还会宿在荒郊野地里,与蛇魅为伍。
纵使是桃儿也惹不住埋怨几句。
但身为昌国最尊贵的帝卿,长孙燕却没有只字埋怨,骑马时就算大腿根被马鞍磨得流血,也只是唤了灵芝去小树林,两人用布将腿一圈圈缠住,再走出来。
傅子笙将她跛脚的动作和微蹙的眉心看在眼里,于是再一次停马休整时,喊住了又要去小树林的两人,她从怀里拿出一瓶金疮药递了过去。
“这个你拿着,撒在伤口上。”
长孙燕一言不发的接过瓶子,发觉面前之人还想说什麽,便耐心的等候。
傅子笙又道:“再过一两日等你习惯了骑马,大腿与臀部自然会生出一层茧,界时就不会再流血了。”
长孙燕听她如此一板一眼不识风趣的话,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流露出古怪,转身往树林里走去。
桃儿气得瞪了傅子笙一眼,跺着脚追上她。
灵芝没忍住走到自家师姐面前,小声念叨:“师姐,你这个时候应该关心她丶体谅她一个弱女子能跟着你吃骑马的苦,称赞她坚毅。而不是,”
说着,灵芝憋出後一句话,“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教她做事。”
傅子笙不觉得长孙燕的眼神奇怪,反倒觉得跟她说话的灵芝莫名其妙。
她转身推着灵芝往回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从不觉得她是内子就该瘦弱,需要我们处处体谅和照顾。”
“这是她自己要跟来的,我阻止过。”
傅子笙睨着眼睛看灵芝,道:“再说,殿下可比你强多了。你可别忘了你刚学骑马的时候可是哭天撼地,屁股疼的在床上趴了几天,师父让你自己挺过去,等长茧子。”
“是我心软了向师父求的药,亲手给你涂的屁股。”
灵芝听她说到自己的糗事,生气的挥舞双手,咿咿呀呀地不应道:“好了师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以後不再说帝卿是弱女子了行不行?”
“你也太喜欢较真了。还是六姨对我好,你说是吧六姨?”说着,灵芝跑到晏六身边求安慰。
晏六身高体长地靠在树上,配合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是,灵芝乖,六姨给你买糖吃。”
等长孙燕和桃儿回来,两人没休息多会儿,又被衆人催着上马赶路。
程百万拿出泉州的地图,看了看灼热的日头,确认了方位,随後上马。
傅子笙一行人比计划的十天,晚了两日到泉州地界。
不过好在最近都没有下雨,就连遇到的灾民也没有袭击她们。
她们顺利抵达泉州最大都城的天稷城。
刚到城门口,就看到城外支着不少白布的帐篷,灾民被安置在帐篷里。
城门口兵卫把守森严,排查一个个进城的人。
傅子笙递交上官印和几人的文书,城门口的兵卫唰唰地跪倒一片。
为首的官兵递回了官印和文书,声音铮铮地道:“督察御史大人大驾光临,太守大人早有吩咐,大人一到,就让下官请到太守府衙中。”
这泉州太守就是泉州刺史,那个最先禀明假药案的官员。
傅子笙点头,问官兵道:“刺史现在在何处?”
官兵们将她们的马牵住,领着她们进城。
为首的官兵又转身回来,恭敬地道:“回督察御史大人,我们大人今协同泉州十三郡的郡守们正在西南三十里外的一片山庄考察荒地。”
“我们大人预备将荒地开垦後,作为暂时收留因为江南水患避难过来的灾民驻地。”
“泉州太守果真如传言那样是位一心为民的好官。”傅子笙道。
为首的官兵和颜悦色,露出欣喜的笑容,态度又恭敬了些,“我们大人一直都勤政爱民,我们只有在大人手下努力做事,才能回报大人一二。”
傅子笙点头,对泉州太守的印象更好一层。
她们随官兵入城,走到一条街上时看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正在成亲,富贵红火的花轿被擡到那个大户人家的门口,鞭炮声震耳欲聋,人群拥挤又热闹。
官兵发现傅子笙一直看向那边,不由得说道:“大人,那是天稷城有名的米商谢老板家,正在给女儿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