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古有神兽,其名睚眦
于知夏坐在主帐营中,宛如老了十多岁,原本斑驳的两鬓在短短一个多月里就生出了半鬓的白发。
她正与几个副将在商议军机要事,闻得傅子笙来了,让人将她们请进来。
帐中气氛凝滞,衆人围坐在于知夏身侧,傅子笙不动声色向于知夏行礼。
她和蔡思渠属于文臣,朝廷里文臣与武将的关系想向不好。
文官厌恶习武之人的粗鄙,而武官嫌弃文官的娘气矜态。
边关之地不通清白之气,常年被血煞与戾气缠绕,以往来慰问边关军队的文臣在这麽多的武将之中都难免显得焦躁不安。
但傅子笙却泰然处之,她与于知夏见了礼,随後直抒要务,她此次带来的粮食,能够支撑她们熬过这个冬日,马匹丶人员和粮食数量都要一一报备。
她从怀里拿出清单折子,递给一旁的副官。
那副官自她进来後,便是愣愣的看着她,似是没想到在荒凉的边疆之地还能见到这样一位大美人。
赶路的时候,因得临近边关,她们没有休息一鼓作气走到这儿,傅子笙三日没合眼,困得一再咬舌头清醒。
如今看见这副官不为所动,语气便有些不好:“大人,还请递呈。”
“啊,哦哦。”副官被她低沉的声音和恐怖的眼神吓得一惊,接过折子递给主座的于知夏。
蔡思渠谨小慎微地跟在她身後,低头瞄着自己脚尖上的泥土。
她就属于土生土长的京城文官,从前就听家中当官的长辈们说武将不好惹,心里不禁露了怯。
在于知夏认真察看军饷时,帐中其他将军皆是对没有露出半分怯色的傅子笙抱着审视目光。
傅子笙才不管那些分不清好坏的目光盯视,她蔚然闭眼,头脑晕眩不已,站着垂眸精神。
她蹙紧的眉梢,时不时用手抚平鼻梁间尖锐的酸楚。
身後的蔡思渠瞅见她闭眼了,等了双眼,小声默念:‘我还道晏大人在这麽多杀人不眨眼的武官面前如此气大呢,原来也是怕的紧,不是我一个人害怕就好。’
上首的于知夏看过军饷数目,内心并不太满意,这与她向陛下所求的军粮相差了近四成,但眼前之人是女皇最近的新宠臣。
陛下为何会派她来送粮?
于知夏心里对傅子笙的到来有着数不清的好奇。
“来人,给两位大人赐座。”
蔡思渠感恩戴德地小声谢着给她搬来椅子的小兵。
傅子笙睁开眼,往凳子上一坐。她用血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军官,除了去迎她们的易纤云,还有那曹羽,暗阁线报上的将军都在这里了。
她心中一动,拱手问于知夏道:“敢问将军,近日军中发生了何事?”
于知夏诧异地看着她,“晏尚书何故此问?”
傅子笙从善如流答道:“回禀将军,下官方才进军营时,看到营中巡逻的士兵人数较以往要多上一倍,更何况将军们齐聚此地,想必是在商量军务,并不是特意在等晏栖与蔡大人。”
“你怎知军营巡逻的士兵以往不是这个数?”于知夏不死心的再次发问。
傅子笙安然点头,遂道:“臣曾翻阅过翰林院的点兵书,知道将军及其部下的用兵手法,将军并不会做无用之事。还请将军告知发生了什麽?”
“嘶——你这小白脸,好大的口气。看过书就知道怎麽打仗了吗?你拉的开弓吗?”一位副将登时嘲笑道。
傅子笙懒得看她,她的耐心早就在赶路时用光了。
如果说见到易纤云她还能笑一笑,面见于知夏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意思意思。
那麽对于这不知名讳,初来乍到就给她下马威的女人。
她半点眼神都不想给。
“还请将军告知。”
“陛下吩咐我留驻边关协助将军。”
“你这家夥,你敢无视我!”那脾气暴的副将登时便火冒三丈,站起身就要去抓傅子笙的手臂。
上首的于知夏听着傅子笙的话,心里有自己的考量,她擡了手让那副将坐了回去,“老范,坐下。”
“哼!”范姓副将坐了回去。
于知夏看向傅子笙,一张苍老的面皮抖动了几下,她眸色渐深,张嘴便道:“三日前,桑沃的一支小队夜袭我们西北边的营帐,军中出了奸细,曹羽将军被奸细所杀。”
“如今军中人人自危,本将不得已加强了军备。”
傅子笙用手揉了揉眉间的僵色,方才于知夏说话时,她又晃神了,整个人不为人所察的晃动了一下。
她努力打起精神,聆听後颔首道:“还请将军细说,奸细是如何行事?何时来,何时走?人数几何?带头之人是谁?”
“曹羽将军的尸身是在何地所现?死法如何?断气时旁边可有人看见?”
“这些都请将军一一告知。”傅子笙语气沉重。
范副将闻言,忍不住又起身叫骂道:“曹将军的尸身早给埋了,放三天等你来不得臭吗?!再说了,你问那麽多干嘛?!我们怎麽知道!”
“都说是奸细了!本来就是藏在士兵之中,来无影去无踪的!”
傅子笙不理解怎会有这等暴躁易怒又无知的人,她一扫女人的穿着,服浅青色,石带金夸,还是个陪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