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接住我?”
她侧耳倾听。
下方不足一丈的地方传来清咳。
“咳,可以。”
说着,长孙燕又调换了几次手抓的位置,感觉半个身子都荡在了空中,她眼一闭,心一横,张嘴大叫,“啊——”
傅子笙眼疾手快,见那绣着腊梅花的红裙袄子飘散开时,连忙松开垫着双足的手,由下而上蹲起。
她掐住长孙燕的腰,将她往背上一甩,随即躬身回旋。
两个人一起转。
腊梅花飞快轮转的影子在月光下,是那样的温柔无言。
傅子笙将长孙燕转了个满怀,她站在月光下的石洞外,月莹盛满她的眼睛,比璀璨的星光更耀眼。
她的眼神里盛满欢喜的笑意,唇边流露缱绻的柔,笑着问怀中人:
“我接住你了。”
长孙燕抿抿嘴,揽着她的肩头,就在那冻得白皙的唇上轻点了一下,说:“是啊。”
“燕锦自有记忆以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好生奇怪,我居然会为你担心,为你流泪。”
傅子笙怔愣着,安静的听她说。
“娘说,我若回头,那就是喜欢。你是我躲不开的劫。”
“一见此女误终身,从此倾心难付人。”②
“你愿意嫁我吗?”长孙燕忐忑的问。
不论她身处何地,即便是在这个人怀里,被她牢牢抱着,可她就想要个答案。
燕家人,敢爱敢恨。
绝不纠缠!
傅子笙的眼底有冰川融化,心绪流淌而出是溢满的周身落下的雪花只是伴舞,无声的舞蹈和花开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她听见自己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心悦你。”
傅子笙半跪下来,从脚边捡起一片雪,在指尖反复揉捏塑形,直到成了小小的雪块,雪白如初。
她把雪块挟在唇齿边,送去长孙燕的口中。
傅子笙将她放坐在膝盖上,自个儿露天席地,依稀可见两具依偎的身影。
她甚至不忘用手轻轻扫去长孙燕唇边的清雪,擡起她头。
雪化的声音同样好听,先是津津的凉,蓬软的雪一触就塌了,然後那些坚硬的碎冰,被渐渐碾碎挤压,发出冰的“噗噗”声和传来淡淡的刺痛。
随着温度骤起,雪块的晶莹化作水光。
说不清是雪水还是涎水,交缠在舌苔上,从缝隙间灵巧地一淌而下。
“唔……”
一吻毕,傅子笙披着长孙燕带来的红裘,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的白团子。
两人蹲坐在山洞里紧靠着取暖。
傅子笙看着雪景,好似无意的说:“我们成婚吧。”
长孙燕正好奇的揪着她下巴处的冰茬,方才水光滑落在脸上留下的。
闻言,她点头:“好。”
她们两次成亲,三次结缘。
傅子笙忘过她一回,欺负过她。
长孙燕也忘记了她,就算将来一直丶一直不能恢复记忆,这也算是傅子笙还了她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