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该在外子恭房门口站着堵人啊!
她这边刚出门,又不知道外边有人。
反被她们倒打一耙。
傅子笙一时钻了牛角尖,将“取悦帝卿”一事抛之脑後,口气也不好。
面前的主仆二人里,那陌生的内子蓦然醒神了过来,双手肉眼可见的一颤。
她连忙拉过身边的宫婢焦急吩咐道:“桃儿,我,我想起来刚刚在桃花林里把荷包弄掉了,你去帮我找一找。”
那叫桃儿的宫婢不解道:“殿下,可是这里还有一个无礼的外子,还有您裙摆上沾染的酒液不是要清洗吗?”
“哎呀你就快去帮我找荷包吧!我的衣裙不打紧!”女子急得手忙脚乱道。
桃儿咽了咽口水,接着握了握主子的手,安抚道:“好好,主子,奴婢这就去找。她要是对主子有越矩的行为,您就喊救命,桃儿肯定第一个跑来救主子!”
“哼,你听见没有,不许你靠近我家主子。”桃儿对傅子笙怒瞪,然後风风火火地提着裙子跑了。
留下了那位内子,傅子笙也觉得没什麽意思,不想惹麻烦,当即什麽也不说的干脆离开。
可谁知那人却跟上了她。
傅子笙走到竹林里,在凉亭外边的鹅卵石小路停下。
听见身後之人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
跟着她的人也停下了脚,在五步之後,故作无意的看向周围。
‘这是跟上瘾了吗。’傅子笙蹙眉,心中一动,往凉亭内走去。
那傻姑娘跟着她的後脚走进凉亭,低垂的头直勾勾的看着路,等她擡头,面前的傅子笙就不见了。
“去,去哪里了……”那姑娘语噎,焦急寻找,眼神慌乱。
转头就见傅子笙站在她背後,堵着凉亭的石阶出口,紧紧挨着她,两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空隙。
女子呆住了。
傅子笙喝了酒,脑袋里有些晕,思考事情就比较迟钝。
她一只手不断按着鼻梁醒神,一只手从旁侧伸直将想要逃走的人拦住,语气低沉地问:“跟着我做什麽?你是谁?”
那姑娘猛地身躯一震,立在原地被她吓住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戴着蝴蝶钗的脑袋直往胸口里垂。
傅子笙的鼻尖前,就有两只蝴蝶翅膀颤动,一颤一颤的,让她的心也跟着被吸引过去。
似有幽兰暗香袭来。
傅子笙的酒气醒了几分。
她好言好语地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跟着一个外子走很危险吗?”
那姑娘不说话,她觉得没趣,便也不堵着路了,在凉亭里寻了个角落坐下,靠着红柱子吹凉风散酒气。
“快走吧,你先走,我等会儿再离开。”
“若是被人看见你我一内子一外子,先後出竹林,恐怕会传出误会。你们内子不是最看重名声了吗?”
傅子笙百无聊赖的对着空气说话。
那姑娘倔气上头,当即也寻了她对面的长凳坐下,盯着傅子笙的脸看了看,认真解释道:“不是我们看重名声,明明是你们受封礼教,用《内子戒》约束我们。”
“哈哈,原来你是这麽想的,难怪你胆子那麽大敢跟着我。”傅子笙盯着她的胸前看了看,微微提唇啓笑,“你就不怕我酒後乱性?”
女子不自在的低头看了一眼胸部,将身子侧了侧,摇头道:“你不像坏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她是内子。”
“哦?”说到长相相似,傅子笙习惯性地想到了多年未见的远在他方的阿姐。
多年未见,不知道她与阿姐可还一模一样,可还能如儿时那般,你中有我丶我中有你的亲近。
傅子笙心中落寞,语气平平道:“你以为我是谁?”
“不要胡乱将别人当作相熟的人。你口中的人既然是内子,那就是你认错人了。你若是还想吹风你便再坐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告辞。”
傅子笙起身往亭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