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姚收紧了手,紧紧抱住覃荔的腰:“我才不做小人,我可是千真万确跟你求饶的,你不懂我的心,难过。”
“好啦好啦,不难过,笑累了吧,我们不玩手机了,我们睡觉好不好?”覃荔认真地捋顺苏姚乱糟糟的头发,“大小姐,你笑得跟个疯子一样了。”
苏姚将覃荔拉倒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窝在覃荔的身边:“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覃荔见苏姚乖乖闭了眼睛,不死心地问:“大小姐,初夜真的不要啊?”
苏姚连眼皮都不擡:“不要,存着。”
覃荔承认还是有一小小点失落,昨晚好歹是拥吻着入睡的,今晚只剩拥抱了,走下坡路的恋爱啊,真让人担心。
苏姚已经安稳地睡了,覃荔也只好不再执着,用额头碰了碰苏姚的耳朵,也躺下来,合上眼睛,默默想着,改天要不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诱惑一下?
终于听见覃荔的呼吸渐渐平稳深重,苏姚这才偷摸着睁开眼睛,拄着下巴轻声嘲笑她,笨荔枝,哪有求着让人榨汁的,怎麽着也要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沐浴焚香之後再榨啊!
嗯,依她看啊,明天就是个顶风和日丽的日子。
***
香梨呆在覃荔和苏姚门口已经很久很久了,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笑声,香梨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想敲门,真心诚意地给两个人道歉,催促她们俩今夜就离开这里,最晚明天下午覃母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候她们要想安宁又不容易了。
可她仍犹豫不决,脑海里一时拂过自己的丑恶念头,一时闪过苏姚盯住她的锐利眼光,一时又想起覃荔对她的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好像怎麽做,自己的心都得不到安宁,那颗在油锅里滚过的心,既看不得覃荔过得好,也看不得覃荔过得不好。
秋丽从楼下轻手轻脚上来,看香梨无力地坐在走廊上,她叹了口气,将人拉到了楼顶天台。
夏夜的风仿佛是往毛孔里吹的,没一会儿,两人就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得不找了个避风口,紧紧地挤在一起。
“香梨,你过自己的日子吧。”秋丽岁数大一些,她是外乡人,流浪到这个小城市,便得过且过地留了下来,她没有家人,她把香梨当她真正的朋友和妹妹,不想香梨再这麽痛苦下去了。
“我做错了,对不对?”香梨出神地看着头顶一颗颗闪烁不定的星星,“你寄出去的信其实都是我故意放在你面前的。荔枝她妈越是不想看到什麽,我越是要提,我越是提,荔枝他妈对荔枝就越残忍。他们接二连三地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凭什麽还能有幸福呢?同样是他们的孩子,荔枝能拥有的,我为什麽总是得不到。”
“别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秋丽拍了拍香梨的肩膀,“人都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人,不要把自己和父母绑定,不要把自己拿去和别人比,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一个人的日子更快活。”
“我对不起荔枝。”香梨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哽咽出声,“她本来什麽都不知道,覃家的乌糟事是我告诉她的;她本来可以留在A市过另一番人生,是我把她骗回来的;她本来可以跟着苏大小姐离开这里,又是我给荔枝他妈递了消息。我怎麽那麽坏啊!”
秋丽没有帮她说话:“那你後悔吗?”
香梨半天没有回应,许久才沉重地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每次都後悔了。每次一做完背後的小动作,心里的恶就像得到满足一样蛰伏起来,无尽的後悔就冒了出来,循环往复。”
秋丽不知怎麽忽然笑了:“你倒是把自己看得透。”
香梨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个看热闹的。”顿了一顿,香梨擡头又看了看天上渐渐多起来的星星,“唉,但愿这一次苏大小姐能彻底地把荔枝带走吧,不然我也说不准,下次还会不会再搞事情。”
秋丽推了推香梨:“走吧,别想了,你就是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太久了,等这里事了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香梨顺着秋丽的手,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
钱二在副驾驶坐着打呵欠:“哥,事情完了麽?”
赵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合同和苏姚发来的短信,仔细对了对:“等下见到B市来的人,应该就可以了,明天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钱二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努力睁大了眼睛,赶走睡意:“我猜大小姐正和覃小姐你侬我侬的,我们好可怜。”
赵力给了他一个白眼:“知足吧你,我倒觉得总算是见到曙光了,这一趟可把我折腾地心力交瘁,等我回了A市,我要请假一个月,在家狂宅。”
“哥,你不是最讨厌死宅了吗?死宅一个月,身材还保持得住?现在健身房的小姑娘啊,可现实了!你这麽放松自己,她们转眼就移情别恋了。”钱二严肃地提醒他。
要不是正在开车,赵力真的很想给钱二一脚:“滚,一见小姑娘就扑上去炫耀肌肉的人,是你不是我!”
钱二嘀咕:“咱是服务行业,我这是敬业精神的优秀表现。”
两人正争论得激烈,就到了B市来的人住的酒店,悦湾大酒店。
“一个大字,就显出了不同的档次。”钱二下了车,看着酒店招牌的阔气样子,感叹道。
“谁的错?”赵力总算能踢到他了,“大小姐让你挑最好的,你就挑了那麽个破玩意儿!”
“星光哪不好了!”钱二赶紧替自己挽尊,“要不是我,大小姐还没那麽早遇到覃小姐呢,就连她们俩的第一次,我都是妥妥的月老!红娘!”
赵力见有人朝他们走来,赶紧让钱二闭嘴。
B市苏家企业的区域经理姓赵,看到来人,便偷偷问一旁的邓娇娇:“是他们吗?”
邓娇娇还记着上次的窘态,不太想看到这两人,侧过脸去点点头,聊胜于无地给自己涂口红,希望他们已经忘记自己长什麽样子了。
“啊,是娇娇欸!”钱二一见到来人就兴奋起来,指着邓娇娇兴奋地打招呼。
邓娇娇咬着牙,拿出一张纸巾把自己涂了一半的口红狠狠擦掉,露出个勉勉强强算得上热情的笑脸:“两位保镖大哥好,好久不见,又长帅了呢!”
钱二抠了抠头,以为邓娇娇真心夸他呢,还挺不好意思的。
赵力没空理会他们,进了赵经理他们的房间後,便将大小姐的吩咐一一跟赵经理重新交代了一番。
等到确保没有什麽问题之後,两兄弟继续披星戴月地开车回星光酒店,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
一挨到软绵绵的床,钱二就打心底里长叹了一声:“果然结婚什麽的,最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