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洄却直接当他默认了,冷笑一声:“贺二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沦落到做服务生谋生,的确挺让人难以接受,这麽一来,选择抓住一个自己最看不惯且有很大利用价值的把柄,无疑是最好的脱身方式——”
“贺听宴,我说的没错吧?”
“······”
贺听宴无言以对。
静默在原地,不知作何动作。
不,不是的。
没有想要利用你,也没有看不惯你。
大概是房间里安静了太久,贺听宴终于出声,似在解释又像是在反驳:“不是的。”
眼前这个人,是贺听宴在心里丶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人。
是他只有在睡梦中,才敢小心翼翼拥有的人。
是他在国外的那几年,唯一的慰藉。
贺听宴眼里的情绪太沉重,像一团黝黑的漩涡,陈洄无意间和他对视,竟然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最终,陈洄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忍着身上的难受穿上贺听宴让人送来的衣服,确认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暴露出来後,直接叫了代驾。
“贺听宴,我不管你回国的目的是什麽,也没兴趣参与你家里那摊子破事儿,总之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不介意废了你。”
说着,陈洄勾了勾唇角,表情像是成功抢到了讨厌的人糖果的小孩,竭力装出凶狠的模样:“贺二少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要是‘不小心’缺一条胳膊或者腿,应该没有人会追查是谁干的吧?”
语气挺凶。
贺听宴心底却是一片柔软。
因为他知道,陈洄嘴上和脸上表现得再凶,却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哪怕真的有人不长眼到在陈洄的底线上疯狂蹦跶,他也只会用法律来让对方受到惩罚。
嘴硬心软的小孩,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
即使见识过很多超出他生活环境的肮脏和惨烈,依旧是那个会在初次见面,给浑身被大雨淋湿透的,变得脏兮兮的陌生小孩撑伞的陈洄。
陈洄错过身要走,手腕被突然抓住。
贺听宴垂着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正好是贺听宴被热粥烫伤的那只。
一低头,陈洄便看到那块被烫红的皮肤,胳膊上的青筋都变得肿胀,而胳膊的主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抓着他手腕的力道还在变重。
想到贺听宴胳膊变成这样,自己也有一点点很小的责任,陈洄还是忍不住说道:“胳膊红了不知道冲冷水擦药吗?”
贺听宴听出了别的意思,“你在关心我吗?”
“我怕你死了阴魂不散。”陈洄冷冷道。
贺听宴:“哦。”
贺听宴趁机说道:“陈洄,我说认真的,我没有利用你的想法,从来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跟你道歉,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或许是为了增加“诚意”,贺听宴补充道:“只要你肯原谅我,无论什麽条件,我都答应。”
“你认真的?”
陈洄眉梢微动,圆眼里划过几分考量。
不知怎的,陈洄心头忽然冒出个想法,还没等他在脑子过一遍,嘴巴就已经秃噜出来了。
“行啊,做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