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
贺听宴握住陈洄颤抖个不停的手,扔掉他手中的石头,捂住陈洄的眼睛,“阿娇别怕别怕,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男人确实没有死,只是短暂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脑袋上的洞不停地流出温热的血液,暴雨和雷电时不时划破长空,一闪而过眼前的景象。
鲜血遍地。
贺听宴当机立断,将那块石头抓在手里,狠狠地朝着雨幕里扔去。
然後抓着陈洄的手,“阿娇,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贺听宴不知道带着陈洄在暴雨中跑了多久,两个小孩子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朝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方向,一刻也不敢停地跑。
暴雨将所有路面都存了水,土地更是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
因此拖累了他们逃跑的速度。
可惜他们还是被追上了。
在即将被追上时,贺听宴将陈洄藏到一处勉强能够塞下一个书包的坑里,用杂草掩盖住所有痕迹,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些人只顾着去追了贺听宴,再回过头来找陈洄时,早已不知道从哪里去找。
贺听宴最後一次在清醒时看到陈洄的眼神,是惶恐丶不安丶难过和不舍。
贺听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他只知道,阿娇不能死。
——
耳边传来略微嘈杂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在说话。
贺听宴眼皮动了动,艰难睁开眼。
却被头顶的白炽灯光刺得没能彻底睁开。
有人率先注意到了他的动静,“薛总,他醒了!”
薛野回头一看,果然见贺听宴醒了,差点把眼泪流出来了,也顾不上一旁的医生跟护士了,对贺听宴说道:“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给火葬场打电话预定位置了!”
“······我睡了多久?”
刚刚醒来,贺听宴声音很嘶哑。
薛野没听清他说的什麽,“你说什麽?”
医生适时地给贺听宴递了一杯温水,贺听宴接过喝了半杯,才觉得喉咙好受了些。
稍稍提取了薛野话里的信息,贺听宴直接略过薛野,直接将视线落在医生身上,“容医生,我睡了多久?”
容医生便是贺听宴的心理医生,也是当初第一个接手贺听宴的心理医生。
“一周。”
容医生言简意赅。
贺听宴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我睡了一周?”
“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又不发烧又没伤到脑子的,谁知道你居然能睡一周!”薛野插了话进来,“不会是那一针镇定剂惹到麻烦吧?!”
贺听宴要求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後,就一直没醒。
容医生无奈地再次解释道:“薛总,血样检测结果没有任何异常,虽然现在我们确实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绝不会是因为镇定剂。”
“如果您实在不相信的话,可以再去别的医院或者检测机构做检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