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肖肖这位大姐从小在这个家长大,但她其实是肖肖伯母家的孩子,不知是什麽原因,出生没多久就被肖肖妈妈,也就是胖婶,从医院领了回家。
街坊邻居们没少说闲话,但人家家庭关系却从来没有因为外人的闲话而疏远。
相反地,胖婶对这个孩子和亲生孩子一样没什麽区别,即使这个孩子和自己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甚至正因如此,胖婶怕孩子没有安全感,直到肖曼长到十岁,她才生了肖肖。
肖曼引着辛煦往屋里走。
“这会儿豆豆大概围着肖肖转呢,”她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笑着和辛煦聊闲天,“一到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它就粘人,精明得很。”
一想到那只雪瑞纳的机灵样,两人都笑了出来。
走到肖肖卧室外,房门开着,一人一狗正坐在地上说着悄悄话。
看见有人来了,肖肖这个大女孩憋回去话,假装无事发生地摸着狗头。
肖曼让她和狗狗道别,然後给豆豆套上狗绳就送到了辛煦手里。
胖婶老早就听见了辛煦的声音,出来打过招呼之後就不知干嘛去了。
现在她又拿着一大袋子东西出现在辛煦面前。
不用看辛煦就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狗粮狗零食玩具狗被子……
“就不假客气留你坐会儿了,”她无奈地笑着,用下巴指指沙发,“全用防尘罩给罩上了。”
胖婶一直把辛煦送到门口,才把大袋子交给她。
辛煦就这样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拎着狗狗用品,走回自家楼下。
小区的花园还挺大的,设施也齐全,正适合溜溜小狗。
辛煦便把袋子搁在长椅上,带豆豆绕着花园广场散步。
正好太阳暖了起来,也没什麽风。
狗狗可顾不上去想家人们去了哪里,它只知道现在能在外面玩。
豆豆撒欢似的往前奔,这儿嗅嗅那儿嗅嗅。
和辛煦第一次见到它时一样,活泼得甚至有些神经质。
记得当时辛煦蹲在地上哭。
活了半辈子也就在公共场合哭过这麽一次,还被一只狗和一个满脸灰的小屁孩围观了。
那时候辛煦刚成年,从姑姑家搬出来,要搬进自己租的房子里。
可谁知那房东不仅粗心,还心眼坏,他甚至没有给房子添置床。
明明他说好了入住之前会准备好这些的,结果辛煦拎着行李过来了他才交代忘了订床。
几番争执不下辛煦决定不租了,可对方却死活不退定金,还反咬一口吓唬她。
初入社会的辛煦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人性的恶。
她拎着行李走出那个逼仄的建筑,委屈和无助泛上心头。她走到个墙根边蹲下。
拨了姥姥的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
“姥……”
“咳……咳咳……”
接起电话辛煦就听见连续的咳嗽声。
“姥姥你生病了?”辛煦焦急道,也忘了伤心。
对面苍老的声音咳完舒了长长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