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
他忽然开口,白落枫抬起头,看向他。
“你没有对不起他。”肃郁说,“不论如何,他应该没有后悔过。”
“他也不是为了让你后悔和觉得对不起,才做这些的。”
“他大概……只是觉得你该活着。”
“别对不起。”
白落枫没有回答他。
天边渐露熹光的时候,这场闹鬼的盛宴来到了尾声。
施远从床上探出身子,把一个烧焦了的人头脑袋扔出了阳台,宿舍里这才算干净了。
地上全是血污,施远的床单上也有一滩血迹,这都是他们战斗过的痕迹。
粱月时气喘吁吁,手捂着肋骨,他已经岔气儿了。
他笑起来,道:“这算不算……毁坏尸体?”
“我不毁他,被毁的就是我了。”
施远两手叉腰,也喘着粗气。
粱月时笑了声,站到床上,向远处看了眼:“天亮了,真是难忘的一晚。”
施远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你还睡得着?”
施远一顿:“睡不着了。”
粱月时拿起自己放在床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盒烟来,问他:“抽吗?”
施远点点头,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把烟拿过来。
粱月时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来,叼到嘴里,抬手扔了过去。
施远接住,也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
粱月时问他:“有火吗?”
“懒得拿。”施远说,“你有就借我。”
“好说。”
粱月时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个打火机来。
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胳膊抻得老长,一手拿烟一手拿火的,两只手都抻得离自己老远,很艰难地把火点上了。
施远看得无语死了:“你干嘛呢?”
“我怕火嘛。”
粱月时干笑着,把打火机扔给了施远。
施远无语地白他一眼:“怕火你还抽烟。”
“猫毛过敏的人有的还喜欢猫呢,这又不冲突。”
施远哼哼一声,问他:“怎么怕火了?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粱月时把包放下,坐到床边,掀开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腹部来。他身材很好,露出的一部分肚子有肉眼可见的腹肌和马甲线,以及很明显的一大块烧伤。
施远看愣了。
“十几岁的时候出去玩,我妹妹跟我闹,不小心把我推到篝火上了。”粱月时放下衣服,云淡风轻道,“没办法,小孩子不懂事。”
“啊,哦。”
施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抽了两下嘴角,干巴巴道,“人没事就好。”
粱月时倒是乐观,对此哈哈大笑了两声。
“说起来,你和你妹妹后来怎么样了?”他问,“我都几年没见她了。”
“就那样呗。”施远低头给自己的烟点上火,嘟囔着,“凑合活着,没死。”
“是吗,那很不容易哦。”
粱月时唏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