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中三人僵持了一会,张潮生没有表情的看着他们,没说话。
许是看见张潮生的架势,三人扶着倒地的夥伴跑走了。
良久,张潮生听见身後眯眯眼一字一顿地道:“张,潮,生?”
张潮生转头看向眯眯眼点了点头:“对,这我名。”
转念一想他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那是不是我也该意思意思问一下他的名字,随即复又道:
“兄弟你叫什麽啊。”
眯眯眼揉着肩膀,从边上扯了把椅子坐下道:“江月。”
张潮生闻言应了一声,一时没什麽好说的,气氛又有点尴尬,于是想了想开口问:“你怎麽跟他们打起来的?”
说到一半又觉得这话问的傻,补了一句:“这帮小子们个子不高,胆子倒是挺大。”
“是胆大,”江月闻言点头,转头眼神示意旁边四脚朝天的桌子:“他们先把我桌子掀了。”
张潮生面上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月顿了顿,伸手指着散作一地的花生毛豆:“毛豆才刚上桌都没吃。”
张潮生视线看过去摇头:“浪费。”
江月又指着身边一个侧倒的行李箱:“图案都刮花了。”
张潮生配合的点点头道:“节哀。”
“那桌是你弟的。”江月手指往边上一移,张潮生看了看旁边完好无损那桌,心里回过味来。
又转头看了江月脸上除了眯眼笑的另一种表情——金丝眼镜底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鼻子故意发出抽泣的声音,头还跟着一点一点的,就差把无辜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张潮生看得手一哆嗦,心道就算要他赔偿行李箱和毛豆钱也不用如此之拼吧。
老徐烧烤的老板出来收拾,张潮生赶紧喊了声徐叔,看了一圈问道:“徐俊豪呢?”
老徐把椅子搬起来说:“小徐还在楼上睡觉,小张啊怎麽这麽晚还在外面,明天还要上学,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张潮生心说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倒霉弟弟,面上打着哈哈帮老徐把桌椅板凳扶起来,看着边上几个坏了的板凳说道:“徐叔你看这椅子赔多少合适啊。”
老徐闻言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没几个钱,早就该换了。”
张潮生打开手机去扫墙上的二维码:“徐叔,不合适,这……”
戴手套的大手挥舞着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张潮生视线移开手机。擡眼见老徐佯装生气地对他瞪眼道:“小张啊,再这样以後徐叔的烧烤你就别来吃了啊。”
张潮生一看再说下去就真急了,只能讪讪地道:“哪能啊徐叔,我,我明天跟徐俊豪准把这群小兔崽子找到。”
老徐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家,还想说什麽却被江月起身撞了一下,後退几步手上多了五张红票票。
老徐当下就愣了。
绿色的军大衣,黑色手套拿着红色的毛爷爷,再配上老徐呆愣的脸张潮生觉得怎麽看怎麽搞笑。
张潮生刚笑了一声,就感觉手腕被握住了,偏头看过去。烧烤摊的暖光打在江月脸上,笑容温暖,眼中好像藏着柔光。
他被这笑容晃了晃神,就在这愣的瞬间,手上的拉力骤然变大,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江月大力的拉走了。
前面江月拉着行李箱发出连续的摩擦声,身後是老徐喊他们的声音。
倏然剧烈的奔跑让肾上腺素飙升,张潮生背後冒起了细汗,可又有一种飘飘然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