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刻意隐匿身形气息,于是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面的人懒洋洋叫他:“阿殷来了?”
殷回之扬起一个笑,走进里间:“嗯,来了。”
谢凌瞥见他手里的香盒:“知晦又偷懒使唤你。”
殷回之眼睛微弯,解释:“只是刚好跟沈护法碰上了,顺路带过来。”
“制香室在药堂里,怎麽顺路,”谢凌打量他,“你受伤了?”
殷回之摇头:“一点点。”
“过来,我看看,”谢凌像往常一样,用魔息将他卷到了跟前,“哪里?”
殷回之撩起袖子,露出被法术灼伤的皮肤。
谢凌盯着那块皮肉,不愉道:“怎麽这麽不小心?要留疤了。”
殷回之没说话。
谢凌坐着,而他站在谢凌跟前,这个角度垂眼看去,能看见那对微蹙的墨眉,和微微下压的唇角。
明明还没有到深秋,殷回之却忽然觉得有些冷,于是沉默而轻地放下了袖子。
他说:“不会留疤的,我同药师讨了祛疤膏。”
他又说:“师尊。”
谢凌懒洋洋地“嗯”了声。
殷回之跪坐到他脚边,没有仰头与他对视,只是乖顺而眷恋地蹭了蹭他的膝:“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大概是意外他的举动,谢凌单手捧起了他的脸,细细端详:“今日怎麽了?”
殷回之没说话,弯着唇对他笑。
谢凌见状,思索了一瞬,得出结论:“心魔又作祟扰你了?”
殷回之眨了眨眼,茶色的眸子映出谢凌的影子:“……不知道。”
谢凌挑了挑眉梢,带着戏弄:“是吗?”
于是殷回之又不说话了。
托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滑到了肩膀上,将他整个上半身带了起来。
他被半抱着,跨坐在谢凌腿上,眼眸像盛了一泓秋水的湖泊,雾蒙蒙地看着谢凌。
谢凌欺身吻他。
于是那泓秋水从湖中漫了出来。
之後的很多天,殷回之都不太记得自己做了什麽。
只记得唇舌交缠似乎成了他和谢凌每日必温习的课题之一,巧色也甚少再踏足乾阴殿。
沈知晦撞见过一次。
殷回之当时侧了他一眼,仿佛没有看见他眼里的不可置信,然後将脸埋进了谢凌的脖颈。
谢凌抱着他,同沈知晦讲完了正事,又低头亲他。
殷回之不清楚沈知晦是什麽时候走的,也不太在意。
谢凌亲完他,又轻佻地啄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批评:“最近光缠着我了,修为一点长进没有。”
殷回之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
然後他低头,重新含住谢凌的唇,用吻将那一块填满,含糊道:
“会好好修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