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噗嗤一笑,“瑞王只需要和我走就是。”
单天籁不解。
刺客道,“这群忠诚于前永州王的反徒不是傻子,现在起义本金没了,他们又想打击报复皇室,最痛恨的人是谁——先帝,还有和先帝有关的所有人。”
费清和顿时明白了,目光也凝重起来。
单天籁也不笨,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他们唯一可以动手的眼中钉丶肉中刺。他们打算冲我来?可是凭什麽?”
这句‘凭什麽’不是意气之语,而是真切的疑问。单天籁平时都待在府衙,寻常人进来都找不到他的房间,更别说还有一批随身保护的精锐侍卫。
陈刺史插了一句话,“那群人手里似乎有一批弓箭,便是想蒙混带进来的货物。”
“好了,你明白了吧,小皇子。趁这些人不知道黄金落在我们手里,赶紧和我走。”刺客催促。
单天籁反而落座,若有所思,只问陈刺史,“他们手里有弓箭,如果打算鱼死网破,你如何确保周遭百姓安全?”
“下官可利用黄金消息为诱饵,把人引出来,请君入瓮。”
单天籁拇指和食指开始搓动,牛头不对马嘴说,“我来到陈州,是衆所周知的消息吧。”
刺客和费清和的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青年只是继续说,“我要是反徒,是一股脑把人手全派去抢黄金,还是做两手准备,一边抢黄金,一边尝试刺杀一个受宠亲王呢?黄金抢回来也不一定能起事,怎麽看,杀掉亲王才是最解气的方法吧。”
费清和语气很不好打断他,“别说了。”
气氛登时紧张起来,陈刺史有些茫然地站在厅里。
单天籁却翘起一条二郎腿,支着下巴,一张俊秀的脸笑得灿烂。“谁让这里我最大呢?费大人丶陈大人,劳烦先退下吧。”
“你别不识好人心。”费清和怒道,“陛下是为你好。”他甩袖而去,无辜的陈刺史也满头雾水下去。
“好了,这位乌大人。”单天籁笑眯眯望着刺客,“马上就要合作干活了,先来说说,你叫什麽名字。”
刺客知道他主意已定,也正如他所说,这里他最大。看来趁人没反应过来先带走是不可能了,他坐在旁边,无奈道,“乌月人。”
“月人啊,”单天籁亲亲热热喊道,“你本来想怎麽带我走?”
乌月人嘴角肌肉抖动,被主人忍住了。索性摊开陈州地图,“走水路,陈州港在东南角,淡季船不多,不显眼。上了船,一路往津口,再换陆路。”
的确是个不被追踪的好方法。单天籁点头,“那就让人放出风声,瑞王要坐大船回京。”
乌月人紧盯着他轻松平淡的脸,“你当真要用自己为饵?没有你,陈刺史也可以把反徒抓干净。何必自寻麻烦。”
在他印象中,小皇子可不是爱多管闲事的家夥。
单天籁一根食指缠绕着发丝转了转,无所谓道,“如果有那麽多人保护,反徒也能伤到我,那麽换作那些百姓,伤亡只会更加惨重。我毕竟是瑞王嘛。”
乌月人眼里流露出一点笑意,“没看出来,瑞王还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别臊我了。”单天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走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有什麽事就和甄真交接吧,甄真丶甄真?”他喊了几声,却没看见平日里如影随形的少年。
咦?去哪儿了?
乌月人不动声色道,“我认得那少年,瑞王有事便去吧,我自己去找甄真。”
单天籁看了他两眼,“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