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冲出去之时,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我定眼一看居然就是当初撞到我的那个。他见我这幅样子,也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像是明白什麽,一把抓住我的手,居然还抓我受伤的手!
他说:“你们……你们也中招了?”
我没空搭理他,急着去找白翌,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却说:“我知道这到底是什麽东西!你跟我来!”
我的确不动了,因为再别他捏下去,我就得痛死了。
他拉着我就往前走,一边跑一边说:“你们来这里做什麽?”
我又不能告诉他我们是被骗来的,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拉着我就往前跑,他的样子有些疯狂过头了。
跑到小区内,这里的居民早就走空了,要不然就是门房紧闭。总之这里差不多就是一个死区,一点活人的生气也没有。我问道:“是不是这些蜜蜂来了之後,才闹人命的?”
他倒是愣了一下,他说:“怎麽可能。我们这里过去干过蜜蜂养殖,这里很多人到现在还有蜂箱养蜂,隔三差五消防队就要来清除一次野生马蜂窝。这有啥不正常?”
蜜蜂很常见!所以当地人都不会把这些蜜蜂和死亡联系起来!即使看到了水池内的蜜蜂,他们最多也就是恶心。但是大量的死亡和诡异的蜜蜂难道就一个人都没有産生疑问麽?
我问道:“你们没有想过就是那些蜜蜂搞的鬼麽?”
男人他苦笑道:“蜜蜂怎麽会让人死掉呢,而且我们这里蜜蜂一直都有,很多人家都靠它们吃饭,那麽久了也没什麽事啊。怎麽可能会出事?”
我忽然找到了其中的关联点,的确蜜蜂一直都在,但是现在的蜜蜂和过去的肯定不一样,当地人没有想到这一点,那是因为蜜蜂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会去怀疑,但是我必须要找到这个转折点。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男人倒觉得我对这件事走入了误区,他好心地告诉我:“其实这事情都是李国忠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我们这里不会死那麽多人。”
李国忠就是那个前几日他在喊的那个人。他继续说:“李国忠是本地人,很早以前如果你听到有人谈论他那绝对是夸他,他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第一个发财的。後来据说他前几年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修了这里的一些房子,这小区就是他给开发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房子不咋地。一开始也没什麽,但是那老家夥的一个亲戚住进来之後没多久就死了。他死了之後,他的一个儿子也被车撞死了。”
他说到这里我想到了六子所说的事情,他们说的好像是同一个人。但是我还不能确定,毕竟这里死了太多人。
他说完我们也已经走到了那栋楼下,那栋楼已经走空了,按照那男人的说法,这个栋是死人最多的。
他看了看我,意思是要上去。而此时白翌也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他见到我身旁还有一个人也为之一愣。他马上拉住我的手:“绝对不能上去。”
那个男人没听懂,其实我也没听懂,白翌只能解释道:“我去看了其他的地方,所有的死过人的房间都有大量的蜜蜂,那里估计已经彻底成了一个蜂巢了。它会大连吸收人的阳气。”
男人摆手道:“楼道里很干净,没有蜜蜂。”
白翌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他喘着气说:“不是楼道,而是房间,这里只要死过人的房间都是蜂巢!而这些栋楼里有一个房间就是蜂後。”
男人没有明白我们的话,我只能耐着性子把蜜蜂和死人之间的关系和他说了一遍。他也找到了其中的问题:“我们这里很早就有蜜蜂了呀。”
我终于觉得他找到了关键点,我道:“对,就是问题出在这些蜜蜂是什麽时候变异的!”
他终于沉默了,仿佛过去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点似得,我真的感叹这个地方到底是民风朴实还是大家真的对蜜蜂都太习以为常了。居然根本没有想到它们,不过後来我回想此事,才发现这其实是非常让人毛骨悚然的一个问题,当你习以为常的一个事物,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也许到死你都不会觉得那个事物有所改变,事物如此,人亦如此。
但是问题还在,到底是什麽引起这个可怕的变异,最後导致整个小区成了一个死亡漩涡的呢?
那个男人他没有再说上去,他蹲在地上闷头抽烟,我看他的腰上还系着白布。看样子他的亲人也死了。
他说:“如果你们非得说有什麽古怪,那麽就是今年入春以来,一直都在下大雨。下完之後我们蜂箱内的蜜蜂就会大片大片的死掉。死掉之後的蜜蜂尸体我们都扔了……”
他忽然擡起头说:“不对!尸体我们不是扔了!我们是把尸体给埋了!”
原来初春的时候这里下了好几场大雨,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蜜蜂也因为下雨大量死亡。蜜蜂的尸体被当地人就近掩埋在土里。
白翌马上问道:“带我们去那里看!”
他指着那栋楼後面说:“就在後头。”
我们绕过那栋房子,後面是一块荒地,面积大概就是半个足球场那麽大。在荒地的对面是一个大片野草林子。我们一踩进去就觉得这里的地非常湿,就像走在泥浆里似得,而後面的草白翌蹲下身捏了一把土,他说:“你们看,这土地好潮湿啊。”
果不其然,这土地就像混合了许多糨糊似得粘稠。那个人男人也跟着我们蹲了下来,他说:“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最多就是地有些发黑,湿也没办法,这段日子天天下雨啊。我们也都不在意。”
我捏着手里的泥土,忽然想到:“对了,我们屋子对面的那个马蜂窝也滴下这种白色的液体。”
男人同时也喊道:“那水箱地下也有着恶心的东西!”
白翌拍了拍手里的泥土,他说:“这些白色的粘液其实就是蜜蜂吸取人类阳气的蜂蜜,六子真的是命大,他有救了!”
说完他就催促我们赶快回去。
到了楼下那四层小楼的一脚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白翌看着马蜂窝,看着我骂道:“叫你以後还听那小子的鬼话,每次都把你卖了,又我出力来抵债,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说完他认命地眼一闭,伸手就要摘蜂窝。
男人大惊,这样赤手掏蜂窝的事情,大自然界也就狗熊那麽干,从没见过有人那麽干的。他想要靠近看个究竟,我一把拉住他说:“放心吧,这些蜜蜂不蜇人!”
白翌徒手拌下了一块蜂窝,里面都是白色的乳液。他弄干净了里面的蜜蜂,然後交给我说:“拿上去冲水喝给六子喝,你们也喝。”
我们回到房间,六子额头上的符咒已经很淡了。血也几乎蒸发殆尽。他整个人的嘴唇都是紫色的。笔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心道不好,赶紧捏了一块就往六子的嘴里塞。然後白翌连忙冲了一杯,给他灌了下去。六子慢慢开始恢复了意识,但是依然很虚弱。他颤抖的指着窗口说:“有……有东西要爬进来……”
他话说完就又晕了过去,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意思,但是看样子六子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我和那个男人也硬着头皮喝了一杯这恶心的蜂蜜,味道还是酸的,比醋还酸很多。恶心归恶心,但是真的管用,喝完之後我觉得那种浑身乏力的感觉顿时好了很多。
六子足足躺了半个多小时才醒过来,虽然依然半死不活,但是总算思路清楚了。
我扶着六子坐了起来,把最後那点可怜的蜂窝冲水给他喝,他问了问那味就皱眉头。我一挑眉道:“别嫌弃,靠它你才能捡回一条命。”
六子听到此言,也是无奈,闭着眼蒙头喝了下去。喝完他就猛的咳嗽,不过听到他有力气这样咳嗽了,我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拉住我的手说:“这里有鬼啊!”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蜜蜂造成的,说真的这非要解释可以用变异来形容,但是六子却说他见到鬼了。我看着白翌,白翌让他把话说下去。
六子说起他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没睡着,到了後来感觉也有些发烧,浑身觉得力气都被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