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心中大骇,壮着胆子去辨认男子,可她并不认得此人。自入京以来,她几乎倾尽所有钱财给了老鸨,老鸨才未让她接客。听这男子之意,难不成真是从前怡春楼的旧识?顾婉思及此,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她又听那男子又道:“怎么?顾婉姑娘这是贵人多忘事?不管怎么说,当初我也是在姑娘身上花了不少银子,才得以与姑娘共度春宵。”
“你胡说!你怎敢光天化日调戏我家少夫人?”婢女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挡在顾婉身前。
顾婉只觉冷汗连连,指尖一片冰冷。
男子嗤笑。“少夫人?这是遇到贵人了。”男子踱步从前至后打量了一番顾婉。“还真是,这穿金戴银,看似嫁得不错。”
“顾婉衣袖下是握紧的拳,指甲扎进掌心,狠狠刺痛了她方让她稍稍回神。她佯装镇定。“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劳烦公子让路。”说完便想走。
男子哪里肯。“怎么说,我也曾在姑娘身上砸下不少金银,如今翻脸不认人了?我可还记得,姑娘这身子柔若无骨,肌肤胜雪。那后腰处一块指甲大小红色印记,尤显妖娆。”男子眼神轻佻,品中没了遮拦。
“你休要再胡说八道!再敢无礼,我便要报官了!”顾婉牙齿都在打颤,那男子说得竟半分无误。
“报官?好啊!不过,即便你报了官对峙公堂,我只说不知你已嫁人。在街上偶遇故人仅想与你重温旧梦而已。只怕官府也只得判我个不知情的错。就是不知你敢不敢闹至公堂?”那男子一派无赖之举,咄咄逼人。
此处虽是小巷,毕竟是白日里,时不时有人经过,那些看着他二人不善的目光,直刺得顾婉心惊胆战。
“你到底想怎样?”顾婉已经顾不上一切想要离开,这人却一味纠缠。
“我不想怎样。男子猥琐一笑,微低下头贴近顾婉脸颊道:“姑娘好香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处处皆能重缝。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男子暧昧挑逗毫不掩饰。
顾婉遇人无数,若是此时还在怡春楼,这算不得什么。可现下她不能也不想。她用力去推男子,男子纹丝未动,她自己反倒退出数步。
“我已嫁了人,求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定一生感念公子大恩大德。”顾婉带着哭腔哀求。
男子不为所动反倒嗓音越的大,不肯放她离开。时不时要摸她的脸颊,又趁机要摸她的玉手。
“你们在做什么?”袁耀阳不知何时站在二人不远处,他双眉似要拧成疙瘩,额间青筋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男子倒是不惧冷哼。
顾婉吓得手脚软,不知袁耀阳看到多少听到多少。“夫君!”仅两个字,几不成音。
男子佯装未听到顾婉那声‘夫君’。他冷眼打量了袁耀阳一番,嘲讽笑道:“难不成这位公子同我一样,也是顾婉姑娘的恩客?”
“住口!住口!你住口!”顾婉怒不可遏。“你调戏不成便要毁我名节!”
顾婉已经顾不得身在何处,踉跄着跑至袁耀阳面前。“夫君,你莫听他浑说,他出言调戏,对我有不轨之心。未达目的便来诋毁!夫君,你要信我!我是清白的!”
袁耀阳心中虽已翻起惊涛骇浪,却依然伸手去扶她。他看着面前梨花带雨心爱之人,怒目呵斥男子:“你休要胡说!”那要将人凌迟的眼神,足以见袁耀阳心中怒火已至顶峰。
男子丝毫不怕。
“原来这位公子便是赎顾婉姑娘的贵人。那真是失敬了。不过公子怎知我是胡说?难道公子不是在江南怡春楼将她赎出?”他将“江南怡春楼”咬得格外重。
袁耀阳愣住,他难以置信看向顾婉。“江南?江南怡春楼?什么江南怡春楼!你说清楚!再敢信口雌黄我绝不客气!”袁耀阳虽向男子问,那杀人如刀的眼神却是看向顾婉。
那男子似被袁耀阳激怒到。“我胡说?我与她欢好数次,她便是化成灰我也识得!她后腰处有指甲大小的红印,脚踝处有一颗极小的黑痣,我想公子比我更清楚吧!哼!”
顾婉掩耳盗铃般捂住双耳、拼命摇头,脸颊上的泪水如同珍珠散落。“你
胡说!你住口!”她眸中似染血一般怒目切齿反驳。